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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死神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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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在昏迷中我感觉自己像是坐在轮渡上,身体不断的颠簸,耳边有哭泣声和呼喊声,周围乱糟糟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在身边,反正人进入昏迷后一切都与己无干了,哪怕洪水滔天,那也是活人的事,与我这种将死的人没有干系。

    我睁开眼时,脑子仍然是眩晕的,好半天才适应周围的光线,周围是一片白色,床单和被子是白的,墙壁是白的,感觉像是到了一个由白色组成的世界里。

    这里应该是医院的病房,我居然没有死,我还活着吗?我低头看了一眼,唐柔趴在床位睡着了,岳父和岳母坐在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岳母不停得抹着眼泪,不断地抽泣。而我的胳膊上挂着吊瓶,小腹出还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伸出没有打点滴的右手往小腹出摸了摸,发现缠了绷带,应该是动过手术了。

    谢天谢地,我居然还活着,活着真好,还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低头看着熟睡的唐柔,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睡着的时候似乎还在梦中哭泣。唐柔安然脱险,我的心总算吃下一颗定心丸。通过这件事,我确认自己深爱着唐柔,为了她赴汤蹈火,丢弃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是我并不知道,在唐柔的心目中我的分量有多重,为了我,她能舍弃什么呢?

    事实上,至今为止我心里的疑虑都没有完全消除,很多事都是别人的转述,真相本身被掩盖住了。然然一想到为了探明一个真相,我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差点丢掉性命,与唐柔分道扬镳,查明真相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婚姻家庭生活里,我们是不是也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稀里糊涂的未必就是坏事。我和刘莉的事,唐柔可能也猜测到了一点什么,加上有程飞在背后捣鬼,她肯定听到过不少风言风语,但是也没有对我刨根问底,不依不饶。如果她要调查我,一样可以把我查个一清二楚。可是她显然是隐忍了,并没有这么做。

    咳咳,我忍不住喉咙的难受,咳嗽了几声。正在低声交谈的岳父和岳母注意到我醒了,马上惊喜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我欣喜地说道:“方言,你醒啦。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倒什么水,你看他这个样子能自己喝水吗,真是不会伺候人。”岳母不满地训斥了岳父一句,说道:“快把唐柔叫醒了,让她给咱们女婿喂水。”

    岳父应了一声,推了推沉睡中的唐柔说道:“柔儿,快醒醒,方言醒了,他挺过来了。”

    唐柔的身体晃了晃,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睁开眼睛的我,惊喜地喊道:“太好了,亲爱的,你可算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呸呸呸,你醒过来就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我咳嗽了一声问道,感觉这一觉睡得时间好长,像是把自己前半生都睡过去了。

    唐柔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说道:“你昏迷快两天了,做完手术就一直昏迷,我也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刚睡着你就醒了,太好了。”

    我昏迷了两天两夜了,难怪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个世纪。这段时间精神疲惫,身体疲劳,休息这么一次也不错。我伸出右手,摸了摸唐柔的脸蛋,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看到你完好无损回来真好,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哎,这一次,真的好险。”

    “对不起老公,都怪我不够坚决,是我差点害死你,我……我检讨。”唐柔低下头满脸愧疚,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内疚地说道:“这其实不能怪你,是我太无能,才让你背负起家庭的重担。这段时间我认真思考过,我们之间的问题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没能跟你一起成长,还沉浸在以前小富即安的幻觉中,把所有的经济负担都一股脑扔给了你。这都是习惯造成的,我习惯了依靠你,而你习惯了依靠自己,对我不抱期望,这才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失败的地方。”

    “别这么说,是我想要的太多,太虚荣,可自己的能力却没那么强,所以才会被人利用。”唐柔泪流满面说道。

    当着岳父岳母的面,我们之间的事我不想谈论太多。我看了眼岳父,看到他目光中的欣赏,问道:“程飞和詹姆斯呢?”

    “都被抓起来了,以他们的罪责,起码判二十年以上,詹姆斯作为外国人,也会被送上国际法庭接受审判。”岳父说道。

    我又看了眼唐柔,迟疑了一下,想问唐柔到底有没有涉案,如果涉案了,怎么还可以留在医院陪护。就算是利用关系可以保释,也没这么快吧。

    “唐柔没事,她涉案不深,我会极力奔走为她免责的。这件事对我们都是个教训,我们都要吸取经验。不过通过这件事,也证明了我们当初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可以依托的好丈夫,当年把女儿嫁给你我其实是不放心的,现在我终于安心了,你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岳父看出了我的疑虑,替唐柔解释道。

    顿了顿,岳父继续说道:“经历了这件事,我相信你们的感情会越来越好的,以后再也不要互相猜忌了,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好,好好过日子,明年给我们生个大胖外孙,就一切都好起来了。”

    这番话也许是发自肺腑,也许是为了安慰我,我苦涩地笑笑,一时居然无言以对,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门口有人敲门,我们往门口望去,看到小叶董带着刘莉和柳潇潇站在病房门口,冲着我们笑笑。小叶董拎着一塑料的营养品,刘莉提着一个果篮,而柳潇潇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

    看到这三个人,我一时居然有些迷茫,没想到他们能来看我,而面对刘莉和柳潇潇的目光,我居然有些内疚和自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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