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回府,恐怕打的就是撬开那个宫女嘴的主意,在宫里她不好下手,回到她自己的地盘,还不是任她胡作非为。
啧啧,就是可怜了那么个水灵灵的丫头了,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俨然忘记了她攀咬苏染夏时候的可恶嘴脸了。
苏染夏也确实没让大家失望,她回了自己的院子,门也没关,就那么敞开门庭的审问起翠语来了。
翠语跪在苏染夏的跟前,秋染则站着苏染夏的左手边上,好在地上铺的有毯子,跪着倒不胳腿。
“说吧,在宫里没说出来的话,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吧?”苏染夏脱了鞋子,盘腿坐到了卧榻上。
“奴婢,奴婢不知道苏小姐在说什么。”翠语依旧垂着脑袋,看着好似很害怕的样子。
不过,这假象可骗不了苏染夏。
在宫里,这叫翠语的丫头演技确实好,装出来很害怕的样子,皇上说一句她抖一句,看的苏染夏都跟着心疼了。
只是,她却遗漏了一点,她害怕成那个样子,紧张成那个样子,回话说话,却有条理的很。
通常害怕恐惧的人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哪还能像她那样,回话回的那么滴水不漏。
“在我自己的院子里,我可懒怠再维持那层虚的样子了。”苏染夏笑了笑,垂下了眼睛。
秋染提起玉壶,里头装着半壶的杏仁酪,放了一点点的糖,倒了满满的一杯送到了苏染夏的手里。
眼睛瞧着玉杯,话却是在对跪着的翠语说的,“我们小姐是个讲道理的人,听话的人,她赏,若是不听话的人,她便罚。”
说完直起了身子,眼角撇了一眼翠语,“这叫赏罚分明。”
翠语听了,反应不过是脑袋垂的更低罢了。
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秋染挑了挑眉毛,没再做声,这便是败下阵来了。
哎,苏染夏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的饮了几口杏仁酪,垂着眼睛看玉杯里头一圈一圈的涟漪,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动。
“你在宫里的存档,约莫是真的吧?家乡是真的,恐怕你说的父母兄弟,也是真的吧?”
这次翠语丝毫反应都没有,手没有动,肩膀也没有松,却更让苏染夏确定,自己猜对了。
敢出来诬陷自己的,必定是个胆大心细的,若想故意引导自己错判,也必定会给一些虚假的反应。
反倒是猜着真的,她会力图保持镇定。
瞧她在宫里说的话,该是个极其孝顺的姑娘,听到自己提她的家乡和父母兄弟,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来,是条件反射想要隐藏真实的信息,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好人才。
“怎么,你父母兄弟被捉走了不成?”
翠语垂着脑袋,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苏染夏也不着急,放下茶盏,自己斜靠在了软枕上,“让我来猜猜。”
“你说在御膳房做丫头,想必入宫也没几年,入宫不久却可以到宫宴这样大的场合来,是谁安排的?御膳房主管?”
“不对。”苏染夏嘴角含着笑意摇了摇头,“若是御膳房的主管安排你的,怎么不安排你做其他的活计,却让你闲逛?”
尽管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苏染夏敏锐的感觉到,翠语的呼吸好像有些重了。
她又接着说道:“那,能不能证明,是别人安排的你来的宫宴?安排你来宫宴做什么?这一晚上,你统共做了一件事,便是攀咬我。”
“再让我猜猜,恐怕,你早就认识这位背后的贵人了吧?你是她放在御膳房的眼线之一,对吗?”
之所以说之一,苏染夏也是猜的,谁会放出去只一个眼线,并且还是在御膳房这么无关紧要的地方。
把她放在御膳房,只能说,她的眼线很多,不愿意漏掉御膳房这个地方。
“所以,你们的父母兄弟应该都在她手里吧?”苏染夏说完,眨巴了眨巴眼睛,安静的看着垂着脑袋的翠语。
屋内陷入久久的沉静,过了很长的时间她才抬起头,“苏小姐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
她没有辩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问苏染夏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
“若我让你供出背后之人呢?”苏染夏饶有兴致的看着翠语,想看看她会怎么说。
翠语连想都没有想就摇了摇头,不过,苏染夏也没指望她会同意。
毕竟人家的父母兄弟还都在那人的手上的,背叛握着自己父母兄弟性命的人,不是聪明人回做出来的事。
同样,苏染夏也不会逼翠语做这种事,她不过是被逼着‘各为其主’罢了,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