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晦气!
“不看僧面看佛面,佛门豢养妖魔的笼牢,却成了我王道灵的生还之地……”
那酸楚的语调之中蕴含了无尽的屈辱,已然沦落到了山穷水尽境地的王道灵,早已别无他途,只得在遁光中注视着《弥陀无量斩业大阵》,细细揣摩佛门阵法的奥妙,为来日寻一块栖身之所。
“道行散,灵气生,却被阵法汲取,成为封禁凤凰山的笼牢……”
“除非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凤凰山便是我王道灵的埋骨之地了!”
万念俱灰的王道灵语调苍凉,既然走投无路,只能借凤凰山佛门的笼牢苟延残喘,早去和晚去也是一般无二,为了和凤凰山的妖王金拔法王“和睦相处”,只能当即驾驭遁光闯入了凤凰山中。
“舍利弗,彼土何故名为极乐?
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
经文的诵唱声顿时高亢起来,犹如洪钟大吕与耳旁响彻,振聋发聩,那一道流光溢彩犹如陷入蛛网之中,变得举步维艰,不再有苏沓如流星之势,遁光之中那负隅顽抗的蛤蟆精王道灵,只堪高呼一声,便犹如巨石跌入了地面之上。
“青城山旧友王道灵,觐见凤凰山金拔法王!”
唯出此言,唯含“觐见”二字,方能不引凤凰山群妖的猜忌之心,时值佛门《弥陀无量斩业大阵》运转之际,王道灵此刻的内丹已然颤动不已,当即拂袖之间有八只令旗与周身旋转,以道家的《颠倒五行阵》护住自身,抱元守一竭尽全力的抵御这佛门的阵法。
阵中有阵,王道灵与凡尘厮混这数十载,也曾翻阅道家流传的典籍,以求招摇撞骗而不被识破,此刻布下的这《颠倒五行阵》,以及宝石山上施展的《天罡五雷正法》,皆是自此领悟而来。
青城山上他沐浴了多少场雨雪风雷,数百年的苦修中也目睹王朝的更替,一路行来的凶险也是不计其数,王道灵到头来虽然耐不住山中苦修的寂寞,这才与人世间厮混,但能招摇撞骗数十载而不被识破,自非侥幸!
有几人能见风使舵,不要脸面磕头如捣蒜,伏地祈求声泪俱下,为了活命能磕头到血流如注的地步!
他能!
又有几人,明知这凤凰山乃是穷山恶水之地,能果决的为求那一线生机,对昔日的旧友俯首称臣?
他能!
只因王道灵知晓,那许仙即便是天庭的神仙下凡历劫,寿元终结的那一日,也依然要“羽化登仙”,人到七十古来稀,依许仙的寿元来看,在这凤凰山中至多苦熬一甲子罢了,届时或许便能苦尽甘来......
八只令旗不过是粗浅祭炼而已,此刻在这夜色之中更是犹如烛光一般羸弱,但是那佛音禅唱之声却是犹如流水一般,视而不见的避开了这道家的《颠倒五行阵》,令那惶恐不安的王道灵为之欣喜。
盏茶的光景之后,却是依然如故,忐忑不安的王道灵终于松了口气,自地面上站了起来,那疑惑却是始终笼罩在心头,不得其解,言道:
“这佛门的阵法如此奥妙,为何偏偏对于这道家的阵法避犹不及?”
“这其中......莫非还有隐情不成?”
夜色之中,佛音禅唱之声逐渐的依稀,那一袭道袍罩体的敦实道人举目望天,回想钱塘县中天昌仙子的告诫和宝石山上玄坛老祖的法驾亲临,只是那疑惑在心头依旧如云雾,难以洞察其中的玄机。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够令玄坛老祖铩羽而归,又能轻易的前往天庭去觐见玉帝?”
“甲胄在身,不便全礼,请帝君赎罪......”
“他,莫非竟是天庭四御之一不成!”
王道灵不寒而栗,回想起昔日那钱塘县中有一夜群星璀璨,那诸天的星光化为万千道锋芒利刃,如暴雨一般倾泻与钱塘县的某一处方位,顷刻间有一股妖气消弭的无影无踪,一道灵光突兀的自心头闪过,心中骇然之余,结结巴巴的说道:“中天......北极紫微......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