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待我为你涂上金疮药,也好暂缓痛楚……”怜星宫主轻转莲步走到包文正的身旁,俯身便蹲了下去,感同身受的无奈叹息。
包文正望着柔情似水的怜星宫主,也是无言以对,明知怜星宫主乃是有意为之,但却是不能加以阻拦,只因邀月宫主是昊燃的娘亲,而怜星宫主也是忆妗的娘亲……
而这双腿被《明玉功》真气尽数震的粉碎,看似便是华佗转世也无可奈何,但对于曾在峨眉仙门修行的包文正而言,委实是不值一提。
不论是施展“乾坤借法”,还是催动道基之中那残余的法力,这双腿顷刻间便能恢复如初,之所以迟迟未曾动手,便是为了邀月宫主能熄了三载的怨恨……
毕竟,只有她们才能好生照看昊燃和忆妗,而自家终究是要离开的……
寒意袭人而来,那犹如鬼魅的身形已然与孤星殿外,抬掌便是劈了开去!
“嗵……啪!”
房门应声而碎,四分五裂的溅射开去,顿时惊醒了包文正怀中的昊燃,以及撵床之上的忆妗,两个粉雕玉琢的幼童便是惊骇的簌簌发抖……
“……”
包文正轻轻的拍着怀中的昊燃,将其揽入怀中,而后看着那破门而入的邀月宫主,双眼之中也是冷漠了下来。
“妗儿莫怕,妗儿莫怕……”怜星宫主一个飘身便闪到了撵床之前,拂袖之间便将那木屑尽数扫之一空,而后将忆妗抱入怀中,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包文正的身前,这才面罩寒霜的走到了邀月宫主当面。
刺骨的寒意席卷而起,那至阴至寒的《明玉功》已然双双催动到了极致,均是绝代风华的绝世佳人,均是宫装罗裙随着真气运行而衣袂飘飘,均是足下有寒霜开始逐渐的浮现,均是冰一般苍白冷酷的脸上浮现玉一般晶莹柔润的光泽。
“你的武功……竟然恢复了……”邀月宫主逼视着怜星宫主,那语调一如往昔的冷漠,无情,令人战栗,仿若当面的竟是陌路人一般。
“你可是想不到……”怜星宫主笑靥甜美,更胜春花,那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与邀月宫主当面,竟是说不出的惬意。
“从你七岁开始,就喜欢跟我捣蛋,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跟我争一争,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要想法子破坏……”
邀月宫主蛾眉倒蹙,凤眼含煞的缓步走了上前,一步一步的逼了上前,那如云的长发也随之飘摇,凝视着怜星宫主,一字字的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死……”
怜星宫主亦是蛾眉倒蹙,凤眼含煞,一步一步的迎了上前,那白衣胜雪亦是衣袂飘飘,一字字的说道:“我七岁那年就成了跛子,一生被人耻笑……”
“二十年前,流落江湖无处可去……”
“两年前,武功尽废不得不怀着身孕,躲在捧月坡……”
“我的好姐姐,你欺负我,竟成了天经地义……”
孤星殿的烛光随着气流而开始剧烈摇曳,与那几欲熄灭之时,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意冲天而起,瞬息便掀开了孤星殿的房梁和屋檐,却是包文正端坐与檀木座椅之上御风而起,携昊燃与忆妗径自离去……
那清冷的月光辉映着绣玉谷移花宫,辉映着顷刻间几成废墟的孤星殿,与那残砖断础之中,邀月宫主与怜星宫主身形晃动,犹如鬼魅一般的腾空而起,均是衣袂飘飘的恍若谪落凡尘的仙子……
他,真的会留在移花宫吗?
目睹着顷刻间化为废墟的孤星殿,那不可思议的男人犹如迷雾一般,历经三载之后,已然非常人所能妄加揣测……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难逃生老病死之苦,难避韶华一天天流逝之痛,任你风华绝代,百年之后皆是一把黄土而已……
但,若能修习这仙家的功法,岂不是亦能餐风饮露,朝游东海而暮归西山,成那不老不死的人间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