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让陆其轩向公司请了四天假。
其实看完医生后,除了因麻疹所引起的症状而感到不适之外,情况全在控制之中,但因为童遥帮他架的工作站功能太完善,完全没影响到他的工作进度,所以他也就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享受这难得悠闲的工作经验。
童遥只有留宿过那一个晚上,见他状况稳定了,她就放心地每天回家。不过白天她送宇丞去幼稚园之后,都会回到这里。
回来后,她没有进房烦他,而是待在客厅看电视、整理家务和煮煮中餐、晚餐,只在他主动叫她时,或是时间到了要吃葯、送餐食,她才会进来。她给了他很大的自我掌控空间,并没有用自以为是的关心去限制他。
在葯物的控制下,两天后红疹已经消褪,再过一天,不适的症状也都解除,只剩下喉咙残余些微疼痛,惩罚他没及早就医。
陆其轩斜靠床头,点击滑鼠切换视窗,上网浏览各国的财经新闻。
像在庆祝他的康复似的,今天各国股市都非常风平浪静,不用提心吊胆地一直盯着,依他的经验推测,这份平静会持续到收盘。
目前是下午两点多,宇丞还在幼稚园,家里只有他和她,而现在的他精神饱满,健康状态良好,和前几天的萎靡虚弱已不可同日而语。
天时、地利,人和,这么好的时机一旦错过就很难再出现。
陆其轩俊容平静无波,然而手指轻敲滑鼠的举动,无言地透露了他的犹豫。最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把横跨他大腿的折叠桌搬开。
他拿起手机,按了速拨键。“可以麻烦你进来一下吗?”
童遥担心他大声叫唤会伤害喉咙,要他有什么需要时就甩手机叫她现在,他有需要了。
“好。”接起电话的童遥应了声,切断通话。
陆其轩靠回枕垫,觉得心跳开始加快。
他没什么不良居心,他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把状况说开而已。他不断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却无法解释脑袋里那些偶一掠过的绮想画面是为了什么。
不一会儿,童遥进来了,把带入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得麻疹最需要补充水分,怕他不好意思使唤她,她也怕太常进来会打搅他工作,因此她每次进来时都会顺便帮他更换热开水。
“什么事?”童遥看到他把桌子搬开,不禁有点疑惑。他想去上厕所吗?还是想去哪里?他现在已经有体力自由走动,何必叫她进来?
她就站在床边,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陆其轩的心情沸腾了、澎湃了,只觉得向来以理性挂帅的思想,突然很想放纵,想知道让心狂跳是什么滋味,想知道不再预先分析情势会有什么结局。
“你得过麻疹吗?”他的声音变得异常低哑,却分不清是因为生病,还是因她而起的猛烈火焰灼哑了他的声线。
“早得过了。”童遥噗哧笑出,促挟地睨着他。“你特地把我叫进来就为了问这个?”
“我怕传染给你。”医生说麻疹多由飞沫传染,他接下来想做的事,会大大增加传染的机率。
“现在问你不觉得有点太晚吗?要传染早就传染了。”童遥还是觉得好笑。
“因为我想吻你。”
低醇的嗓音才刚传进耳里,童遥还来不及理解他的话,就被他勾住后颈轻柔揽下,温热的唇覆上她的。
他刚说什么?吻?他在吻她?她的雇主在吻她这个保母?童遥瞠大了眼,看着近距离放大的低垂眼睫,那么地浓密绵长,她的脑海里空白一片。
勉强禁锢的情感一旦释放后就再也无法敛回,陆其轩发现到她的怔愕,即使他觉得自己像在趁人之危,也不想放手,反而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吻得更深。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吞噬她所有呼息,童遥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本能地回应他的汲取。他的体温比她还高,火热的唇舌、游移的大掌,都像团烈火将她紧紧包围,融化了她的理智,狂放地将他的热焰焚烧到她身上。
当他离开时,童遥竟觉得懊恼,她希望他能再吻他,对她做更多事。意识到自己大胆的念头,她不禁嫣红了脸,环住他的手臂却舍不得收手。
陆其轩撑起身子看她,呼吸变得沉重紊乱。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轻轻吻她而已,结果身体却不受他控制,反而主动将她扯到床上,对她上下其手。
“我有话想跟你说。”他的声音更哑了,跨在她身上的姿势是如此暧昧,但他一点也不想离开,只想紧紧地将她锁在身下。
“嗯?”凝视着他的微眯美眸氤氲情潮,衬上那近乎呢喃的轻应,充满了无邪的诱惑。
她不敢相信,刚刚她待在客厅时,还忍不住哀怨这几天的独处都无法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才过了一下下,进度突然跳那么快。
不行,必须先谈正事。陆其轩咬牙,发挥高超的克制能力,强迫自己对她的勾魂媚艳视若无睹。他深吸口气,缓缓开口
“我离过婚,我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我忙到连假日都必须到公司加班,除了物质生活外,我没有办法给你更多,包括甜言蜜语、呵护陪伴我都给不起,跟我在一起,必须学会独立和忍受寂寞。我知道很不公平,但我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我。”
又是这样,连告白都弄得像在口头报告似的!童遥想笑,却被他话里隐藏的涵义惹得眼眶发热。他爱她,而且也希望她能爱他,但又恐惧会伤害到她。
“你一定要这么危言耸听把我吓跑才甘心?”她板起脸嗔道,眼中的笑意和柔情却让她的心意昭然若揭。“认识你这段时间,这些我还不清楚吗?”
望进她的眼,陆其轩惶惶不安的心定了下来,但依然有一小簇的担虑无法化去。“你能忍耐多久?”会不会有—天,她会对他说她后悔了?说她以为爱情可以让他为她改变?
“我忍功很差。”此话一出,马上看到他脸色黯了下来,童遥既感心疼又觉好笑,伸手戳他的胸口。“谁叫你自己帮我下定论?我之前不是就说过了?你很好啊,跟你在一起怎么会是用忍耐两个字来形容?和我忍功好不好根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一样,之前你只当我是老板,以后是要把我当男朋友,两者之间的标准完全不一样。”陆其轩低声说道。
他恨自己那么理智,为什么不能先将她留在身边再去考虑后续的发展?即使她到时候厌倦了,更少他也拥有过一段幸福。但他并不想这么做,因为这样她就会再一次承受分手的痛苦,他宁可先把事情全都说清楚,由她自己选择。
童遥状似拧眉思忖,却是悄悄地将他难得露出紧张不安的神态全数敛进眼里,心里好甜好甜。
教她怎能不爱他?能让他突破自己抑压许久的防线向她倾诉,足见他有多希望和她在一起,却怕她只是一时迷惑,会害她平白浪费感情和时间,他不但不说漂亮话包装自己,还拚命泼她冷水,要她想清楚。
“有什么不一样?”她眨眨眼,绽开柔美的甜笑。“我还是每天和宇丞去陪你一起吃晚饭,晚上等你下班回来后,还可以再单独相处一会儿,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有多少男女朋友可以像我们这样每天见面的?唯一不同的是,我不用再叫你陆先生了。”
激动的喜悦在体内冲撞,陆其轩喜不自胜,但内心深处的疑虑仍存在着,他不得不强力克制上扬的嘴角,怕自己高兴得太早。
“如果你是因为宇丞的关系才接受我,我们父子俩不值得你牺牲那么多。”这个问题在他心里低回好久,怕她只是爱屋及乌,只要一想到就狠狠打击他的自信。
厚!他是想把她,还是想劝她脱离苦海啊?童遥气结,直接勾下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辣辣的吻当作回答,结束时,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我吻你时,完全没想到宇丞,别把他扯进这限制级的画面里。”她媚眼如丝地睨他,说完,再度勾下他轻缓挑逗地吻着,轻啮着他的唇、他的颈,纤手探进他的睡衣里,抚过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终于摸到了,平常看他在跑步机上,汗水沿着他的颈项流进他的衣领里,她都好想知道像这样用掌心轻滑过他胸膛是什么感受。
她的主动完全瓦解了他的防线,陆其轩夺回主控权,渴切地吻住她,大掌贪婪地探索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倾泄而出的情潮将他们淹没,他们忘了所有的事,眼中只有彼此,只想满足这段时间裹足不前的苦抑。
突然,陆其轩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东西,却见他动作一僵,宽阔的肩颓丧地垮了下来,就这么静坐床沿没再回来。
“怎么了?”背对的姿势让童遥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疑惑地问道。
“没保险套。”陆其轩很闷。
堡作太忙加上关系冷淡,他和前妻已经很久没上床,连保险套用完了都没发现。他懊恼地扒过额发,不敢回头,怕一看到她诱人的模样,就再也无法喊停。
“今天先这样,以后时间还很多。”
什么?!童遥杏眸圆瞠,对这样的结局感到不可置信。
箭在弦上都能硬生生喊停,他的意志力也太惊人了吧?会不会他现在只是因为生病烧坏了脑子,所以一时情不自禁?要是他恢复正常,会不会又退回去那把所有情绪都隐藏得不露痕迹的表相之后?
她才不要以后,她要现在,她要现在就得到他!
“给我五分钟,等我,不准熄火!”她从床上跳起,一边将被他脱掉一半的衣服拉好,一边往外跑去。
陆其轩错愕回头,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大门砰然关上的声响显示了她的十万火急。
另一边,童遥旋风似地跑进大楼底下的便利超商,随便抓了一盒保险套冲到柜台前排队。看着店员慢吞吞地帮前面的阿伯结帐,她的脚尖不耐烦地点呀点的,觉得火都冒上来了。
哪有女孩子自己冲来买保险套的?好像她久旱未逢甘霖似的,陆其轩应该不会被她吓到吧?
但就算丢脸她也不管了,她不要因为这个中断让他又退回冷静自持的界线之后,她要他把情感释放出来,想看他为她失控的样子。
终于轮到她,童遥把保险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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