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笑道:“冯大人为了此事,还真是卖力。看看,都跑瘦啦,冯大人今天回去,可得好好补养一下啦!”
冯三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是当然,一会揪出假冒者,自然是人心大块,相信我的胃口也会大开。包大人,时候不早啦,咱们是不是应该赶快办正事吧!”
包正闻听,精神不由一振:“好,不过为了公平起见,现在可以把现场重新布置一下。将桌案上的东西暂时都先清理下去,在后边摆上两把椅子,我和这位包大人各坐一边,各自的金印就摆在面前,然后逐一检验,你看如何?”
冯三财道:“还是包大人想得周到,两位知县同时升堂,平起平坐,这样确实公平。不过,在验过金印之后,那上面恐怕就只会剩下一位啦。到底会是谁呢,真是令人期待啊!”包正于是吩咐手下整理桌案,又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后面。然后和那位假包正一起落座,在二人的面前,各放着一个印盒,盒盖已经打开,露出了同样金光闪闪地两枚金印。
冯三财于是向堂口招呼道:“各位东莞的父老,都请上堂吧!”话音一落,只见一大群人,涌入了大堂,足有四五十人,将堂口塞得满满的。
这些人多是本地地乡绅富户,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读书人。众人进到了大堂,不由也都是一愣:眼前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怪异,只见两位大人,穿着类似,都一本正经地坐在桌案后面。不过,这种场面,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众人忍住笑,也不知道该给哪位大人见礼,于是只好一起朝上面拱手道:“拜见两位大人!”
只见真假包正同时说道:“不必多礼!”随后,那个年轻一些得又说道:“今日劳烦大家来做个见证,请先站到两旁!”
众衙役都各向后退了一步,叫这些乡绅站在了两边。冯三财见一切都准备就绪,于是就将将胖乎乎的手掌一挥,口中高喊道:“上火炉!”
只见两名大汉抬着一个铜炉,走上了大堂。铜炉里面,是火红的木炭,此时,炉火正旺,热气扑面。那两个抬炉的大汉,都已经是汗流浃背。
随着铜炉的到来,整个大堂的空气开始升温,气氛也仿佛热烈了起来。大家都注视着火炉,眼里放射出炽热地光芒。
冯三财站在铜炉前面,阴笑道:“两位大人,你们谁先来啊!”只见桌案后的两人同时站起,异口同声地说道:“我先来!”看来,二人谁也不想在气势上落于下风。那些请来的证人一看,都暗暗点头:“看现在的样子,还真分辨不出真假!想不到这个假冒者还真能沉住气呀,到了这步田地,还是不露声色,确实有胆色,不愧敢来冒充知县大人!”
就在这时,猛听得堂口传来一声大呼:“不好啦,码头着火啦,船只都烧了!”堂上的众人听了,都不由颜色更变。尤其是冯三财,那码头可是他地聚宝盆呀!于是,慌忙跑到堂口观看。
他这一动可不要紧,堂上的众人都向堂口拥去,本来宽阔地大堂口,竟然拥挤了起来。冯三财率先走出了大堂,向码头方向眺望,只见一道浓浓的黑色烟柱,升腾到半空中,看来确实是着火了。
于是,他连忙吩咐手下前去打探情况,真要是火烧连营,自己十几年的苦心经营,恐怕就要毁于一旦啦!
众人忐忑不安地等候了一会,冯三财的手下才回来报告说:“大人,是停泊在港口的一只废弃的船只着火,并没有大碍!”
冯三财听了,心中这才大定,原来是虚惊一场啊!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招呼众人道:“没事,没事,咱们继续回到大堂办正事要紧!”
于是,众人这才一起转过身来,各就各位。真假两位包大人也都回归了各自的座位,重新正襟危坐起来。
冯三财也回到了铜炉前面,看了看桌案上的两颗金印,然后说道:“两位大人不要性急,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会真相必然大白于天下。还是从这位包大人开始吧,毕竟你是先到东莞来的。”
包正听了,朗声说道:“好!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难分明!那我就当仁不让啦!”说罢,站起身来,手持印盒,走到了铜炉前面,然后将里面的金印投入红红的炭火之中。旁边的小黑等人见了,不由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