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混个官职做,或者弄个体面的什么国子监或者是翰林院的职位。
今后自己墓志铭上也能光鲜了。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顾直的到来打乱了应大忠美好的设想和规划。尤其是顾直一上来就要和甄应嘉死磕的架势,绝对把应大忠给吓坏了。甄家树大根深不是谁能动得了的。叫顾直这么横冲直撞的下去,最后肯定会把自己拖进去,于是存着给新来的毛头小子一点颜色看看的心态,应大忠给顾直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叫顾直明白,在这里还是自己说了算话。
本想着顾直会生气的反击,谁知顾直却好像没把自己的下马威放在心上,人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那个倒霉的付德龙被扔进了监狱里面,派了人严密看守,顾直却是借口着要清楚账目,一抬腿跑了。等着顾直把全省主要府县转个遍,京城的风声却似乎变了。
应大忠看了邸报顿时坐不住了,他开始担心起来若是皇上知道了自己当初硬压着不叫顾直深究,会是什么态度?甄应嘉虽然明着表示什么,可是家里多出来的那些田地,应大忠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决定要先去探探顾直的口风,一边悄悄地给京城的朋友写信,情他们帮着打听下消息。
于是就有了今天,应大忠亲自带着布政使的全套执事来码头上热烈迎接调查走访归来的右布政使顾直的场面了。
眼前全是笑脸,耳边全是夸奖,顾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初自己离开苏州的时候,还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竟然每一个人来相送。就连着衙门里面的属员都没几个来码头上送自己,自己吩咐什么事情,底下的人办事也都是拖拖拉拉的。谁知一转眼,全换上了另一幅面孔。
在官场时间的长了,顾直觉得自己也长出来两张脸。他带着受宠若惊的笑容亲热的一手拉着应大忠,一手拉着毕方一迭声的表示自己的激动和感谢之情。
码头边上的茶馆早三天就被封起来,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去,里面打扫整齐,预备下了干鲜果品和丰盛的饭菜就等着迎接顾直回来呢。这个时候,他们三位已经坐在了茶馆的楼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喝着茶了。
应大忠听着顾直滔滔不绝,心思却不在顾直说的如何开通商路上,他一直在等着顾直提起来付德龙的事情。谁知茶喝了一杯,顾直连着各地兴办公学的事情都说到了,却还是没提付德龙的事情一个字。难道他是真的改主意了?
“那个,顾大人的规划确实好。有眼光有魄力,但是咱们眼前还有个要紧的事情呢。你看付德龙的事情要怎么办?是按着渎职贪赃查办呢,还是——顾大人这一趟,肯定是查实了付德龙的罪行。”应大忠还是忍不住了,先开口提起来付德龙的事情。
毕方也跟着紧张起来,听着应大忠最终先开口,他预备着帮着应大忠问顾直的打算。谁知没等着毕方开口,顾直不在意的一摆手,好像对应大忠没能认真的听他的规划而生气:“哦,这个事情啊。还是古人说的对,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我以前还不相信大人说地下的情形。这次我亲自去看了,没想到竟然是那个样子。其实付德龙也是个太老实的人,既然收不上来那些赋税为什么不和上司反映。自己胡闹,结果成了这个样子。不过那个付德龙确实有些贪心了,我这些天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解决了。不如按着规矩上报吧。”听着顾直不追究下去了,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在场的人都好像都长长的舒口气,一块悬在大家头上的巨石没了。
“那个,是谁来写这个折子呢?按理说付德龙犯了贪贿罪应该是按察司上报给刑部。但是付德龙是朝廷命官,似乎应该是顾大人来处置更好。”毕方斟酌着字眼,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顾直的脸,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
“毕大人说的是,这件事自然是该我来的。”顾直似笑非笑的端着茶杯,他忽然长长的叹口气,仿佛是累坏了一样:“这一个多月可真是累坏了,今天劳动两位大人了,改天我一定亲自设宴感谢两位。怎么不见杨指挥使?”杨成虎却没来,上次他的太太不是急忙的跑到家里去帮着付德龙的老婆送银子么?
毕方似有若无的干笑一声:“那个杨指挥使啊,大概是忙着练兵没时间来吧。毕竟那是他夫人办事莽撞,和杨指挥使没关系不是。”
顾直总算是回了家,黛玉正拉着孩子站在二门上等着他呢。见着爹爹回家了,顾晔佳欢呼一声,一下子跑到了顾直跟前,抱着顾直的大腿要爬上去:“爹爹回来了,爹爹,想我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