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上汽车啊!放心,现在还不是大姑娘上轿,到咱们婚礼的时候我再把你抱进轿子里。”
“好多人看着呢……。”
“不必管他们的眼光。”
何迪非将陆婴婴打横抱起,不管她的羞涩与挣扎,也不管周围路人的白眼和嘲笑,迈步走向停靠在不远处的汽车。
“这块肉太老,我咬不动。”陆婴婴盯着七成熟的黑胡椒牛排发愁。
“呶,咖喱鸡脯似乎好嚼一点——”何迪非将两个盘子交换一下,说,“先凑合着垫垫肚子,晚上咱们去吃大餐。”
陆婴婴眼睛一亮,“好啊!”
“K市最有名的特色腊味百家宴,年底才能吃到。我们每年冬训的时候,都会提前订好桌,然后趁训练间隙偷偷从高原溜出来。”何迪非憧憬地笑了笑,“那些菜,回味无穷,吃一顿一年都忘不了。即使冒着被王指导体罚的危险,也是值得的。”
“迪非哥哥,你到了我的地盘,理应由我做东请你。”陆婴婴说。
“也对,最该罚的就是你。我要点它满满一桌菜,把你吃穷!”
陆婴婴开心地眨眨眼,“不怕,本学期我得了一等奖学金。”
何迪非轻轻地揉揉她的头发,“我的婴婴当然是最棒的!”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婴婴……。”
陆婴婴羞红了脸,悄声嘀咕。
何迪非正在吩咐侍者做一杯柠檬蜜茶,注意力分散了,没听清她的话,“呃?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刚才在长途汽车站你那样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明天要是上了头版头条怎么办?”陆婴婴手持左刀右叉,专心致志地对付盘中那块撒满肉酱汁的西兰花,一边小声问。
“哦?”何迪非略作思忖,反问道,“招摇过市是既成事实,明目张胆又怎么解释?”
陆婴婴终于成功地将硕大的一朵西兰花分解成了大小均等最适合咀嚼的四部份,志得意满地扬起脸。
“这个成语在古代的字面意思是指有胆识,敢作敢当;到了现代,就变成贬义词了,指代为所欲为不计后果地做坏事。我们新闻系余教授最喜欢咬文嚼字,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全拜他批改作业的严格所赐。”
何迪非说:“怎么?好学生还有做错作业的时候?”
“严师出高徒,我现在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谦虚,该打。”何迪非敲敲她的头。
陆婴婴吐吐舌头,“余教授每堂课都要强调新闻稿的撰写要逐字逐句地斟酌和推敲,远离大量言过其实的形容词,远离华丽辞藻的堆积,我有次在随机测验上提出质疑——说那样的新闻稿岂不是像一个营养不良皮包骨头的人,把他惹恼了,一怒之下只给我打了六十分,还好不算入期末的成绩,否则奖学金难保。”
何迪非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当心小聪明变成大麻烦……。”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让他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
陆婴婴探过头,看到屏幕上闪动着K市区号的固定电话,好奇地问:“迪非哥哥,谁找你啊?好像是本市的电话……。”转念一想,该不会是蒋琳从下榻的酒店打来的呢?她的心顿时像是被猫咪摆弄的毛线球,揪作了一团。
“应该是酒店。”何迪非接通后,问道,“喂,哪位?”
“唔……。”
果然如此,都和别人结了婚,还不肯放过我惟一的迪非哥哥,真是不可理喻……陆婴婴竖起耳朵,来电方的话语却一个字都听不见。心不在焉地捏着刀叉拨了拨盘中的芦笋和鹌鹑蛋,她忽然间失去了食欲。
在她灰心丧气的前一刻,何迪非挂断了电话,“婴婴,吃饱了么?”
“我……我……。”不可救药的,她自从和他在一起就容易结巴的毛病,恐怕这辈子是矫正不过来了。“我已经把咖哩鸡脯吃掉了……。”
“难怪你越来越瘦了。”他眉头紧锁,“原来这么挑食啊!”
陆婴婴试图狡辩一番,刚张开嘴却对上了何迪非质询的目光,一时心虚,瞬间词穷,“……哦,我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他搛起一根芦笋尝了尝,说:“天冷,菜凉得快,别吃了,油凝住了吃进去伤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