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还是个小小少年,如今他都快大学毕业了。殷小宝屈指一算,“妈,再过几个月大壮就满十四岁了,我觉得它不是病了。”
贺楚浑身一僵,“你的意思是?”殷小宝点点头,贺楚下意识往大壮的窝的方向看一眼,“等你爸来家再说吧。”
殷震半生经历过太多太多生离死别,听贺楚说大壮的年龄到了,极有可能撑不下去,殷震面色不变,走到殷小宝身边,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想把大壮埋到哪儿?”
“火化,骨灰撒到河里吧。”殷小宝叹气道:“无论现在埋在哪儿,以后被人不小心挖出来,还是会落个尸骨无存。”
“行,听你的。”殷震想一下,“老婆,给大壮煮点骨头汤,把骨头捞出来,泡两个馒头,大壮吃得动。”
贺楚点点头,晚饭变成大壮喝有滋有味的汤,殷家三口啃骨头。
四月十二日,周三,早上,殷小宝到楼下照例去狗窝那边看大壮,大壮的头露在外面,双眼无力地开一条线,殷小宝知道,大壮真没力气了,心中一酸,去楼上喊他爸妈,“咱们今天请假好吗?”
下午三点,大壮在三位主人的陪同下走到狗生尽头,享年十四岁。而大壮是有功劳在身的狗,无论如何,殷震都得给杭城警犬大队讲一声。岂料殷震的话刚说出口,警犬大队那边就问:“殷局还想养狗吗?我们这里刚退下来一只。”
殷震哭笑不得,“我们家大壮的身体还没凉呢。”
“那刚刚好,大壮的孙子,送它爷爷最后一程。”警犬大队的人顿了顿,“我拍张照片发给你,你一看就知道。”
殷震挂断电话,手机“叮”一声,“看看吧,儿子。”和大壮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要我们养?”长成大小伙子的殷小宝难得孩子气,“不要,我只要大壮。”
“行,那我跟他们说——”
“等一下,爸,如果我们不养,它会怎样?”
殷震想了想,“杭城的同志们认养。”
“那他们会好好照顾大壮的孙子吗?”殷小宝又问。
殷震摇头,“有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哪能照顾好狗。”
“妈,你说呢。”殷小宝看向贺楚,贺楚摊摊手,“弄来家你爷俩养。我天天照顾你们俩就够累的了,我可没精力。”
殷震耸肩,“我是没意见。不着急,儿子你慢慢想。”
按照殷小宝设想的,养狗也得再过几年,可是又担心大壮的孙子在别人家里过得不好,虽说大壮可能有很多很多孙子以及重孙。
“喂,沈二叔吗?你家养不养狗?”殷小宝想了一会儿,躲到楼上给沈毅之打电话。
沈毅之很是无语,“去年绵绵和纬纬生日的时候请你过来,别说你没看见。”顿了顿,“说吧,又要我帮你干嘛?”
“我能让你干什么啊,您那么忙。”殷小宝一听他说起两个小孩,“我记得再过一个月就是绵绵和纬纬的十岁生日了吧,回头我送给他俩一只狗,退役缉毒犬。”
“刚刚退役的?”沈毅之道:“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八年以上的狗,你不用往我家送,我家可不是爱心之家。”
“怎么可能,缉毒犬六岁就会退役,那只狗最多六岁。”殷小宝道:“就这么说定了,五月十三号,我去你家。
沈毅之前年退役后打算转战演艺圈,然而他这个想法还没对亲戚朋友讲,就被推上足协主席的位子。
总局那边官宣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沈毅之才知道他成为新一任足协主席。没办法,沈毅之只能带着老婆孩子来帝都。
夏萌萌家的影视公司市值几百亿,她又是独生女,她爸妈得知沈毅之一家要来帝都,便在东二环,离足协很近的地方购置一栋别墅。地方大,沈毅之一家就住在丈母娘家。这倒是方便了殷小宝,五月十三日上午,殷小宝牵着“礼物”让司机送他去沈家,半个小时就到夏家小区门口。
早早接到消息的沈毅之挂上电话刚一说殷小宝待会儿过来,沈绵绵和沈纬纬以及他们的大哥沈综和小堂弟沈纪就跑到门卫室,坐在门卫室里等殷小宝。
沈绵绵趴在窗户边,一看到白牌的车子,霍然起来,“小宝哥哥。”
殷小宝下意识把小大壮往后一拉,单手接过扑上来的小女孩,“绵绵又长高了?”
“对啊,对啊,妈妈说我一米四,再过两年就有小宝哥哥高啦。”沈绵绵穿着浅色牛仔裤,粉红色夹克,脚上踩着白色运动鞋,披着头发,乌黑的齐刘海上戴着粉色发箍,仰头看着殷小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闪烁着,“我的礼物呢?小宝哥哥,快给我。”
“在地上,不在我脸上。”殷小宝好笑,“你往我脸上瞅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