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支支吾吾地说:“哎呀,就是他……没女人的。”
老天作证,陈秋其实是在说赖哥的好话,可他也不知道倪南音的那个小脑瓜子是怎么想歪的。
倪南音就是把“不正常的男人”以及“没女人”和陈秋的奇怪表情联系到了一起,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造了大孽了,连累的林三籁不止瘸了腿,连男人都当不了了。
倪南音快二十一岁了,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她们宿舍一共四个女孩,两个有男朋友,周末不回来住,出去开房基本上是常态。
而且时荏苒也来找过她几次,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连出格的话都不会说。
但林美却阴谋论地说:“天下的乌鸦一样黑,他不哄着你,你怎么会甘心情愿和他上床。”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识过猪跑。
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抽抽搭搭地哭了很久。
陈秋的电话响了,借机遁了。
陈秋一回到林三籁的办公室,瞪了林三籁很久,才呼出了一口长气,吊儿郎当地跟他说:“哎,哥,我刚刚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我跟小六说你的腿是被那些人打瘸的。”
林三籁刚拿了打火机准备点烟,一听这个,烟都不点了,要拿烟灰缸砸他。
陈秋“哎哎”了两声,一边躲一边求饶,“哥,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小六问的,我就是灵机一动,顺水推舟。”
林三籁的腿是前几天从马上掉下来摔的了,万幸没有摔断,但是脚踝扭伤了。
“哥,你想啊,你明知道她在哪儿,可好几年没去找过她,她要是对你有意思,她肯定会生气的。我看她中午那会儿就特别生气,然后一看见你瘸了,脸色唰一下就变了,还有刚才,刚才她哭了,哭的呀,啧啧!”陈秋见林三籁顿下了要揍他的手,大着胆子说。
说实在的,林三籁也觉得中午她是生气了。
可又想着,她心里又没他,生气的点在哪儿呢?
陈秋见他半天没声响,又道:“哥,我都是为了你好。”
林三籁勾了勾手,让陈秋过来,等陈秋到了他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内,一脚踹了上去。
陈秋故意扯着嗓子嗷嗷:“哎哟哥,你腿不瘸了啊!”
本来还想踹第二脚的林三籁,果断把脚收了回来。
六点钟下班。
倪南音和吴远哲一起出了赏笑楼。
吴远哲见她情绪不高,和她说起了男生宿舍的糗事。
倪南音抿嘴笑着听他讲。
林三籁倚在一辆黑色的跑车门外,等她。
大老远就见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等她走近,他仔细看了一下,眼睛果然还红红的,跟小兔子一样,顿时又舒坦了不少。
他清了下嗓子说:“嗯,我送你吧!”
倪南音迟疑了一下,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吴远哲却有点儿不放心,皱着眉低声问她:“倪倪,这是谁啊?”
他们面对面,不过就隔了一臂的距离,再低的声音,他也能听见。
林三籁没有出声,他就是想听倪南音是怎么介绍他的。
老乡?
邻居?
我爸的朋友?
认识的人?
哥哥?
“这是容总。”倪南音想着吴远哲也签了赏笑楼,往后和林三籁肯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吴远哲愣了一下,主动伸手,“容总,你好。”
“你好。”林三籁很敷衍地和他握了一下手。
又寒暄了几句,倪南音跟吴远哲说:“容总找我说一下新剧本的事情。”
吴远哲不疑有他。
两厢分别。
倪南音上了车。
林三籁面无表情地发动了汽车,他很不开森。
看上了这丫头的事情,其实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就是那次在江边,一打十七,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人呢,非得是死过一次,才能想清楚很多问题。
譬如,他的恐女症,为什么一见了她,就没了呢!
可有些事情,明白是明白了,该怎么办,他花了三年的时间都还没想明白。
譬如说爱情,林薮花了半辈子也没弄明白。
而爱情之于他,在没见过她之前,就是狗屁。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说服自己去相信“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