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晚身量不高,还瘦,看着就是个小娃,全身上下就那张精致的小脸还能看。
陈莽也多看了秦晚两眼,确实很瘦。
吃完饭,秦晚自觉的收了碗,端到灶房里去。
牛天芳拉着陈母进了房间。
“妈,你耷拉个脸做啥,不是跟你说好了吗?”陈父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秦晚小归小,到底是个城里人,看着就跟队里的姑娘不一样,就成分差了点,可又有谁知道这成分一直不变?
要她说,那地主现在倒是人人喊打的,可往前推个几十年人家之前过的是啥日子?
陈母双目无神,空寂的望着窗口,半天才开口:“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招,也不怕招祸。”
牛天芳直接顶回去:“我倒是想给你孙子找个根正苗红的人家,也得有人乐意啊,眼瞅着就34了,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孙子15了!”
在她看来,她儿子没多大毛病,不就是脾气差了点吗?这算什么?结果她托了好几家说亲事都没说成,剩下的那些歪瓜劣枣的她都看不上,这一拖就到三十上头了。
“这闺女我看成,没根没底的,有个什么都没地儿说。你看隔壁家的,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往娘家跑,像个什么样子。”
一家之主牛天芳拍板的事,陈母就算反对也没什么效果。只不过经她这么一说,陈母对秦晚的厌恶倒是没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只是依旧没个笑脸。
秦晚洗完碗又把灶房收拾好,就搬了小板凳坐在门口发呆。
上辈子她被关在这里整整六十五年,从一开始的怨恨到最后的看透,对她来说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漫长到她都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
在那几十年里,队里大部分的人都外出务工,陈家依然不为所动,他们把队上附近的那一大片山地都给承包下来,没想到因此成了县城的首富。
而秦晚一共所生的三子一女,一生下来就被牛天芳抱走,连奶都没让她喂,就怕孩子对她有感情。
对此秦晚没什么怨恨的,只因为陈莽的基因太过强大,三子一女全都肖父,看着他们,秦晚生不出一丁点的感情来。
牛天芳固然可恨,追根结底却是自己的错,错估了人心的贪婪。
“喂,你真的要给他们做童养媳啊,啧啧啧~”
循着声音看过去,秦晚看见一个少年正站在坝子边,约么十六七的样子,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却隐隐透着一股恨劲,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秦晚收回视线站起来,把板凳端在手里转身进屋,所有人都知道牛天芳带她回家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可是14岁的秦晚不知道。
见秦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少年摸摸鼻子,他有这么吓人?可是那女孩又不像是被他吓着的样子啊。
少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白面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几口把包子吃了,这才走人。
秦晚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牛天芳,她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
“你可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个下三烂,啥坏事都离不了他,头几天还把李家的鸡给偷了,这种人就该把他拉去批斗才是!你往后看到他可得躲着点。”牛天芳也摸不准秦晚到底懂不懂童养媳的意思,只能抹黑少年。
其实那事儿并没有证据,只不过是他们都这么默认而已。
秦晚低下头,端着凳子默默地从她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