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晨经他一提醒,也回忆起了两人最初的开始,睫毛轻轻颤动了下,微咬着唇瓣,略显无措。
俞厌舟平静地调转方向盘,驱车入库: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个时候来找我,问我要的是什么?”
姜喜晨怔怔地看着前方昏暗的窄道,无法言语。
俞厌舟道:“从开始到现在,姜喜晨,我给你的早就远远超过了你应得的,但你却还是不真诚。你虚伪、狡诈、贪得无厌,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出尔反尔,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卖弄心机。”
姜喜晨无法相信,自己在俞厌舟面前竟然就是这样一个一无是处,惹人嫌憎的形象。
“我,我没有……”
她想解释,可是开了个头,后面却又不知该如何接话。
因为这样那样的巧合,以及各种阴差阳错的因素,她在他面前,的确是做不到以诚相待。
此时已经抵达停车场,俞厌舟把车停下,再次冷声开口:
“你没有?你是没有说过谎,还是没有算计过人,还是没有过出尔反尔,答应了的事做不到,还是没有耍过心机,让我插手本不该管的事,去绑匪手里救你弟弟?”
空调的风声嗡嗡作响,凉爽的冷空气喷洒在姜喜晨的身上。
姜喜晨只感觉自己那颗心,也跟着身体一起,在冷风中变得冰冰凉凉。
没有辩解,说不出辩解,无法辩解,这些,千真万确,全部是她真的做过的事。
和心虚一起并生的,是姜喜晨的沉默,俞厌舟沉眼看她半晌,忽然冷笑了一声。
“姜喜晨,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真的就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是从哪得到的底气,凭什么觉得即使你一次又一次犯错,也会有人愿意照单全收地接纳你、纵容你?”
姜喜晨从得知姜氏技术团队被挖走到现在,情绪也是一直处于一个万分低落的点,此时此刻,在俞厌舟的一次又一次逼问、打压中,她也终于被逼到了崩溃的临界值。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姜喜晨猛然抬头,眼里含着层光,光芒之下,闪烁着的却同样全是憎恶。
“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姜喜晨崩溃道:“我能有今天,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被你逼的,是被你逼迫的!”
她控诉道:“俞厌舟,你才是那个坏人,你是那个最恶毒的人。我跟俞槿关系那么好,我曾经那么真诚地拿你当一个兄长一样崇拜。罪魁祸首分明是你,是你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非要在我家遇到困难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提出那样令人不齿的条件作为交换!”
“你跟那些在我爸出事后趁火打劫,抢夺资源的强盗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你甚至比他们更坏,更无耻,更让人憎恨,那些人只是想抢夺我们家的资源,但你要的就多了,你想要抹杀掉我的独立人格,你想要毁掉我的灵魂!”
说到最后,姜喜晨声嘶力竭,浑身发颤,一直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顺着眼睛一颗一颗往下掉落。
“我是骗了你,你当然可以觉得我出尔反尔,觉得我心思狡诈。你是不可能理解我的,俞厌舟,只有等你也沦落到家破人亡,人见人骂,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得不放下一切尊严,跟一个你不喜欢甚至十分憎恨的衣冠禽兽曲意逢迎,强颜欢笑的时候,你才会明白,我为什么要骗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为什么会这么阴险狡诈,这么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