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辞看她不说话了,主动道:
“我没事了,先离开医院吧。”
姜喜晨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窗外,而后摇头。
“等雨停了再说。”
顾望辞浅浅地弯了弯唇,挨着姜喜晨,坐在了休息区的椅子上。
姜喜晨道:“你这是心理问题,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顾望辞:“看过,从有经济能力起,就看过很多个医生,不过他们对我这种情况,也都是无能为力。”
顿了顿,又坦然道:“我自己也买过很多相关书籍,学过有关的知识,试图开导自己,效果反而比看医生还要好,其实近两年,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
姜喜晨想起上次去他家,看到的那些书架上的心理学典籍,内心又是满满复杂。
她又不说话了,顾望辞在下雨天,也很难一直关注她的情绪变化。
两个人之间,不知不觉沉默下去。
安静地待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迟来的阳光,终于穿破了云层。
蔚蓝的天空,隐隐的有彩虹浮现。
两个人不约而同,把目光一起放在那道彩虹上。
姜喜晨忽然开口:“也许,你比你想象的要爱你的姐姐,只是你不愿意承认。”
顾望辞怔了怔,而后摇头。
“我只觉得她蠢。”
姜喜晨偏头凝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道:
“你从高中开始,就找到了合适的兼职渠道,通过给人做家教的方式完成了经济独立,按照你口口声声对你姐姐的嫌弃,你完全可以单独生活,离开她家,可你没有,你不再拿她的钱,却依旧按照她对你的要求,帮她做着家务,一直照顾她,直到她意外离世。”
顾望辞也看着她,眼中一片平淡的静谧:
“她养了我前十几年,我起码也要养她同样的年数,才能算是还清欠她的情分。”
姜喜晨只是道:“谎言这东西,骗别人很容易,骗自己最难。”
顾望辞一怔,不再说话。
姜喜晨则是突然站起身,对着彩虹的方向,慢慢伸了个懒腰,白皙的侧脸,又恢复成了无事发生时的明媚。
“走啦,在医院沾一身消毒水味,我要赶紧回去,好好洗一个澡。”
回去的一路上,姜喜晨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对什么都颇为感兴趣,顾望辞相对显得沉默,基本上无话。
两人回到酒店后,他也没再坚持进姜喜晨房间,一个人回了他原本的住房,刚进门就立刻拿出了香烟。
正欲点燃,又忽然想起之前在姜喜晨房中时,她冷着脸呵斥,说最讨厌别人抽烟时的模样。
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一圈,顾望辞最终还是皱眉,把它远远地扔开了,顿了顿,又把香烟也扔进垃圾桶。
顾望辞起身,重新走出去,去敲姜喜晨的房间门。
姜喜晨正在里面换衣服,刚才顾望辞发病突然,两个人在雨里纠缠那会儿,她没拿稳伞,身上沾了不少雨水。
听到敲门声,也只是懒懒问了句:“谁啊?”
顾望辞道:“我。”
姜喜晨:“有事?”
顾望辞:“我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