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陆远才种种地叹了一口气:“以前是我错怪言蹊了……”
看着丈夫自责的样子,云婉仪心中也多有不忍,伸手握了握陆远放在桌上的手腕:“谁能想到,言蹊小小年纪,会有这么重的心思?若不是父亲告诉我,我也不会想到。”
“夫人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若是早一些,我又何至于……”陆远只要一想到,自己今天早上还因为言蹊闯祸的事,想要教训言蹊一顿,心中就是满满的愧疚。
自己有着经世之才的儿子,为了陆府,只能敛其锋芒,甚至小小年纪就要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负担,自己这个当爹的非但不理解,反而还对儿子有诸多指责。
“这不是怕你心里对皇上有疙瘩吗?”云婉仪低声说着,任谁忠心耿耿换来这样的结果,心里都会有疙瘩。
夫妻俩不知道的是,他们谈话的内容,被自己问完话回来的大儿子听了个正着,因为是陆言泽的缘故,书房外守着的人就没有通传。
等到渐渐听不见书房内谈话的声音之后,陆言泽才回过了神,此时陆言泽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握的拳头中,手掌上已然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血印。
陆言泽一直以陆家长子自居,自幼最大的梦想就是保家卫国,他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将小弟保护的很好,甚至每次看到小弟肆意大笑的样子,还沾沾自喜。
却没有想到,小弟从十二岁开始,就已经看明白了自己到现在还没看明白的事情!
……
无论陆远和陆言泽心中有多震惊,现在陆言蹊本人可是淡定得很,正在自己的屋里逗着蟋蟀呢。
“少爷……”观言看着趴在桌上逗蟋蟀的陆言蹊,忍了半晌,终于没忍住,开了口。
“什么事儿啊?一脸为难的样子?”陆言蹊早就发现了自家小厮打从自己回来起,就一脸便秘的样子,但是既然观言自己不开口,他也没有必要问。
即使现在观言开口了,陆言蹊也没有给观言一个多的眼色,反而换了根竹签,继续逗着手上的蟋蟀,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嘚儿”“嘚儿”的声音,企图引起蟋蟀的回应。
观言看自家少爷连个眼神都欠奉的样子,也不尴尬,陆言蹊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既然已经开了口,就说明他在听,但是讲心里的疑问说出来的时候,观言才发现,自己怎么有那么一点说不出口呢:“就是您说您愿意……那个……太子……”
“嗯,我说我愿意嫁与太子为妻。”观言不怎么说的出口的话,陆言蹊倒是说的贼顺溜,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似乎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关心的大事。
当然,这件事在陆言蹊心中还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却不是不高兴,而是……太高兴了!
陆言蹊自从重生以来,做了太多改变,做了太多上辈子没有做过的事,他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些改变,而将自己与安景行的婚约用蝴蝶翅膀给扇没了。
但是即使有这样的风险,陆言蹊也不得不去做,因为陆言蹊做不到,为了自己心中的爱恋,而对陆府的安危视而不见。
“哈哈哈哈……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陆言蹊许配太子为太子正妃!”自从昨日消息传开之后,安承继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只要一想到这句话,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只要一想到今天早朝时太子一派的表现,安承继就觉得痛快!特别是还有几个妄图让父皇收回成命,结果却被父皇罚了一年俸禄的朝臣,更是让安承继觉得舒坦。
一年的俸禄,对于京城的官员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但是被罚了,不仅仅是丢脸,更能说明皇上对于这件事的决心:帝王这是在表示,这一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恰恰是这一点,让静王非常满意。
“恭喜静王殿下,贺喜静王殿下!现在陆言蹊被赐给了太子,那太子对您的威胁就更小了!”范华荣看到安承继满面笑容的样子,立马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向安承继拱了拱手,朝他祝贺。
要说除了静王之外还有谁对这道圣旨满意不已,那就非范华荣莫属了,昨天他因为陆言蹊打了自己的儿子参了陆远一本,谁知道圣上没有惩罚陆远反而责备自己小气,本以为这件事只能这样忍气吞声地过去了,谁知道峰回路转,下午皇上就给了这么一道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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