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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书现在对陆远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要知道可以选择的话,他一点也不想来宣读这一道圣旨,依照他对陆家人的了解,就怕自己圣旨刚刚读完,等来的不是接旨,而是被陆家人按在地上痛揍一顿。
陆远从陶行书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恭敬和惶恐,但是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加浓重,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向陶行书点了点头:“都到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最近云游去了,不在家中,二子也未曾归家。”
陶行书听到这话之后点了点头,将圣旨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拿了过来:“陆言蹊接旨——”
听到陶行书的话,陆家的其他人都愣了愣,陆言蹊和朝堂八竿子打不着,每天除了在街上撵猫逗狗就是惹是生非,在京城中像陆言蹊这样的官家子弟不算少,怎么也不应该达到能让皇上下旨的地步。
就算陆言蹊把兵部侍郎家的儿子打了,但是一个三品侍郎怎么也比不上一个一品并且大权在握的将军。说句嚣张的话,不过是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就算是兵部侍郎本人,陆言蹊只要不高兴,打了也就打了,谁敢说陆言蹊一个不字?
与陆家的其他人不同,陆言蹊对陶行书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谓是一清二楚,上辈子,就是这一道圣旨改变了他的命运,改变了威远将军府的命运,也改变了……太子的命运,想到这里,陆言蹊就觉得心下一痛。
但是这辈子,到底是谁改变谁的命运,估计就由不得外人做主了!
“草民接旨……”陆言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听不出的愉悦和期待,似乎对于接下来圣旨要宣读的内容,是极为满意的。
陶行书可听不出来陆言蹊的语气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只觉得自己打开圣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甚至还偷偷向大堂外看了看,寻找着等等可以逃跑的路线。
磨蹭了一会儿之后,陶行书知道是不能再磨蹭下去了,才稳了稳心神,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烫手山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威远大将军陆远之子陆言蹊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陆言蹊许配太子为太子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大兴十七年”
陶行书的圣旨刚念完,陆言蹊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家另外两个男人反而先一步暴喝出声:“你说什么?”
脾气暴躁如陆远,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拽住了陶行书的衣领,仿佛只要陶行书敢点一点头,他另外一只手的铁拳就会教陶行书做人。
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之后,陶行书才真实地感受到了,陆远和其它几个天天在朝堂上和文臣们打嘴仗的武将是不一样的,这种从万人尸骨之上锤炼出来的肃杀之气,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他腿软。
要不是衣领还被陆远拽着,陶行书毫不怀疑,自己会立马跌落在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刚刚那点儿计划着逃跑的小心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我我……我……”陶行书支支吾吾了半天,感受着来自陆远和陆言泽的怒气,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硬气一点,告诉陆远这是在抗旨不尊,就会立马血溅当场。
“相公,相信陶大人刚刚是一时口误,没有念清楚,您先将陶大人放开,让陶大人慢慢说……”见陶行书被自己丈夫吓得话也说不清了,两条腿直打哆嗦,云婉仪才施施然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陆远与陶行书中间,握了握陆远的手腕。
云婉仪对于这道圣旨也是不高兴的,但是好歹还有一些理智存在,没有像陆远以及陆言泽一样,直接失控。
看到自己夫人递给自己的眼神之后,陆远稍稍冷静了下来,松开了陶行书的衣领,而没有了手上的支撑,陶行书不带停顿地瘫坐在了地上。
陆远稍稍向后退了退:“陶大人刚刚说的什么,本将听得不太清楚,劳烦陶大人再说一遍,皇上给谁和谁赐婚?”
在看着陆远的脚步向点上那抹紫色的身影走去的时候,官员们的脚步开始渐渐放满,使得本来就不快的步子看起来像是乌龟一样挪动,有的人甚至直接停下了脚步,暗暗地回头张望着陆远的动静,也有不少人的心也随着陆远一步步靠近那抹紫色的身影,而一点点提了起来,生怕威远大将军会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一拳给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