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部长回来时,颇为恼怒地说:“顾主席说要和我算算那笔费用是怎么花的”
景翔说:“咱们不是算好了吗?你给他个总数呗。”
“我是按照咱们算的说了,他说让我列出个明细来,什么,怎么花的,算清楚。”
“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算不明白呀!我说我想不起来了。他让我回来想,说想明白了,再告诉他。来来,你帮我想想,怎么跟他说。”
景翔在一张纸上列着单子。
黎部长探过头来说:“这个这么写多不多呀?”
“不多,你按我写的说吧。”
景翔列完了,把单子给了黎部长。
黎部长说:“我自个得抄一遍。”
他抄完了,又像没底儿,问景翔:“我这么说行啊?”
“行,你说吧。”
没到五分钟,黎部长回来了,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扔“又没通过!”
景翔说:“咋没过呢?”
“说我写的不对!”
“哪儿不对呀?”
“我也问他哪儿不对呀?他说就是不对!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没写对。景翔,你再看看,哪儿不对。”
景翔拿过单子“哪儿不对呀?”
“就是呀!我也没看出哪儿不对呀,他就是说不对,还不跟我说哪儿不对。闹不闹人哪!”
景翔又给改了给,黎部长抄好了,又去了。
这次回来得更快,我们一看他的脸色,就猜出来了,没过。
黎部长“呼通”一声,坐在了沙发上,眉头紧锁,猛吸着烟,说:“顾主席是咋的了?把单子给我扔地下了!说‘不对’!让我想明白了,再找他!”
下班的时间到了,黎部长说他先走了,下午,顾主席还和算帐。
黎部长走后,景翔说:“黎部长的嘴跟不上趟儿。要是我,两句话,顾主席就没话说了。”
“你说啥呀?”
“那还用教哇!”
那笔帐算了两天,也没算清。
黎部长耷拉着脑袋说:“我不想在这干了,找个单位调走!干不下去了,怎么整也不对”
到了晚上,他去了顾主席那里,回来后,情绪突然好起来,他对我俩说:“顾主席明天就走了,出国,明早七点,车来接他。我和他说了,我要送送他,顾主席挺高兴。明早上,我六点多就得来,我给他带几千钱块钱去。”
次日,黎部长来的比每天都早,手里还拎了个黑皮兜子,他去了顾主席那里。
顾主席出去了半个月,他回来后,黎部长与他的关系又好了,黎部长也不提不干的事了。
在机关会议上,顾主席说向大家汇报了他出国考察的情况。他这次是和其他企业的工会主席及省工会的领导去的。他说,韩国的传统文化保护的很好。比如,有个村子,政府给拨款,让村民们保持过去的生活状态,不让骑摩托,不让开车,不让用液化汽,现代化的东西不让用。村民生活虽然很不方便,但是可以得到丰厚的补偿,以此来吸引大量的游客。
再一个是说咱们省里的一个领导去了就找“小姐”到了驻地,就搂上了负责接待他们的一位服务员,说,你跟我住一宿,我给你多少钱。服务员会点汉语,说,我不提供这项服务。顾主席说,她们的态度好,不跟你住,也不跟你翻脸,始终微笑。
他只说了这两项汇报内容,我也只记住了这两个。
我们工会的干事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个是蓝典,她是打字员。天秀曾用很瞧不起的语气说她:“打字员是工人编制。”但蓝典却比天秀先入了党。
天秀和我说:“你走了以后,蓝典和钟书记等几个人搞成了帮派,整天吃吃喝喝的。钟书记管入党的事,党委也有人,蓝典就入了党。”
天秀后来也入了党,但要比蓝典晚一批,这让天秀这个工作干将极为不悦。
蓝典被工会的部长们称为会花,这里的原因是她有一项特长唱歌,很高很高的高音她都能唱上去。因此领导们一有活动,就要带上她助兴。这些事是不能让干事们知道的。黎部长在一次聚会后,把让蓝典陪领导们吃饭、喝酒的事说出来了,蓝典瞪了黎部长,黎部长也眼明,把嘴闭得严严的,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