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俺们老在那吃饭,人家都知道咱做的买卖挺大的,你还‘毛儿’、‘毛儿’的”
“我那‘毛儿’、‘毛儿’的,不比桑林那‘屯儿’、‘屯儿’的好听多了?”
桑林说:“哪有俺那‘屯儿’好听啊!你这一喊哪,那边的人全往咱这瞅,你没看见吗?我赶忙转过身,用手挡着脸。你说你嗨”
“我看见你转过身了,我哪知你要干啥呀?”我的反应比较迟顿。
丁一坤说:“我拿着那个帐单儿呀,心里头直叼咕:大姐呀,你可千万别说话了!没想到,你一张嘴,‘又多出两毛!’唉!”
“好几天了,这两毛钱老找不齐,老多开。”我说。
“我到那儿开,饭店的老板说:‘一块三咋开呀,开一块五吧。’我咋说?我就说:‘开开吧。’明天我还得跟人家解释去,我就说:‘俺们那儿新来个会计,可较真儿了,一分钱都不能差了。’你说俺俩这是”
他俩这是:吃辣椒又挨了耳光内外发烧。
“谁让你们出去装了!”我笑岔了气儿“在西安,我争取把你俩的脸丢尽!”
“大姐,求你了,别介!”二人双手抱拳,差点儿没给我跪下。
书店的保洁员是个满头碎卷儿的人,我上洗手间时,她正在打扫卫生。
“你们的人挺好的,笑呵呵的。”她对我说。
“哦。”
“我愿意和你们说话,我不爱搭理那伙儿人。”她是指老戴的人。
“”她在清理一个淤塞的蹲位。“你上完厕所要用水冲冲。”她说。
“嗳。”
“堵了不好弄。”
“是。”
“你也要告诉和你一块儿来的那两个男的,大便完了,一定要冲干净了。”
“”她拿过一个抽把“要这样抽几下”冲下去了,但边缘地带仍有不洁之物。她又找来一把塑料制品的扫帚“用这个,上边扫完了,再扫里边。扫干净它,使劲儿擦两下就掉了。再用拖布拖一遍。你一定要告诉那两个男的,让他们也像我这样扫。”
“这”关于清厕的细枝末节,我和两个大男生是没办法说得这般细微的。
每天,她像一条流水线,在我们的眼前过几次。
“把你们的鞋刷子给我用用。”她对我们的家底儿熟谙得很。“光给鞋刷子,不给鞋油哇?”
“哪有鞋油?!”桑林笑着说话,语气也很冲。
“怕我用啊?”
“一个鞋油怕你用啥!”
“今天早晨你们打了,我看见了!”
“鞋油在家呢,俺们临来前儿打的,到这儿又用鞋刷子蹭的。”
因为懒散,因为忘性强,鞋刷子和鞋油两地分居的局面长期没有得到妥善解决。
“真不在这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