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妻。她也是你的表妹,凭什么我就该比你更了解马吉特的行踪?”
他做了个手势,让邦特把盘子放在窗边的桌子上。他身边床上的那个深色头发的人转身俯卧,将被单拉上来遮住她大半的脸。邦特当然认识她。从杂志的社会版上,每个人都认得部长先生的这位娇妻。她将脸遮住,显示出某种良好的教养。但是依着邦特苛刻的看法,这个时候还躺在床上,也显示出缺乏教养。
“在哪儿,伦敦?”主人问道“谁看见她在那儿?和谁在一起?在米拉贝儿?老天。那他妈的可是伦敦最好的餐馆。”
他停住话头,听着。昏暗的房间里很难看清他的面孔,一头黑色的乱发披在他高高的额头上。邦特摆好早餐,将托盘藏在一个屏风后面,准备离开。
“监视机场?老天!你太过分了,沃尔特,谁?”话头猛地止住。“妈的!”艾里希-洛恩砰地将电话砸在机座上。“邦特利,备车。你开车送这位女士——”他停住。“小宝贝,听着。”他瞪着邦特。“不用备车了,叫辆出租车,快!”
邦特关上门,他的主人开始戳他的情人女士,让她醒过来,邦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你那个白痴丈夫提前一天回来了。”
下楼时,邦特笑了。他当然不赞同主人这种可耻的生活,很自然,没有一个正直的瑞士人会赞同。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还是单身,尽管很久以前就订婚了。而且他总是陷入窘境,至少这是很滑稽的。和艾里希-洛恩一起生活,总是惊奇不断。
十年前,当艾里希先生到了二十一岁的年纪,继承了他祖母的遗产时,他买下了这栋房子,并且面试了一个人。“米特芬?”他边扫视着申请者的推荐信,边嘟囔着说“只有两个曲音。”他想了一下,然后说:“我一直想要一个叫邦特的人,像彼得-威姆西爵士的人。而且邦特不一定是英国名字,对不对?我认识一个叫邦特的人在苏黎世。不错而且古老的瑞士名字。”
就这样叫了十年的邦特,至今一想到它,邦特还觉得心里痒痒的。在家、在教堂、在街坊的社交俱乐部里,活着的还是阿尔布莱希特-米特芬,喝着白葡萄酒,玩着雅士牌1,但是,令人心中不免得意的是,在这座金融政治高度发达、风流韵事层出不穷的大都市巴塞尔城的另一个部分,邦特却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1流行于瑞士的一种双人纸牌游戏。
邦特知道,这一切使他和别人有了不同。就像他偶尔用一下罗马方言一样。大多数巴塞尔本地人都讲巴塞尔方言。这种方言很含糊,甚至其他地方的瑞士人都听不懂。但是邦特原本是巴塞尔东区的人,他喜欢时不时地强调这样一个事实:他比轻浮的巴塞尔人更踏实、更稳重,事实上更瑞士人。
以两种身份生活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邦特提醒自己这种情况是暂时的。自然,没有哪个诚实的瑞士人会让这种情况永远持续下去。总有一天
就在这时,出租汽车司机按响了前门的铃。邦特瞥了一眼楼梯,看见主人正匆忙裹上一件丝绸睡袍,引着穿好了衣服的女士出了卧室。邦特打开前门,抬起一根手指,命令出租汽车司机等着。
之后,他退到一楼的后面,在厨房里弄出一连串的叮当声,这是让部长夫人相信,他既没有看着她出门,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敬畏上帝的瑞士人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