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知道,总有一天,可能是在她六十五岁左右,她会把一切都公布于众。我的上帝,这对她那一长串的丈夫和情人会是一个多么大的震惊。我的上帝,巴黎的那个可怜的小杂技演员,年纪小得够做她的孙子了。这儿的这个,这个艾里希。她可从来不乱搞。一段时间里总是只有一个男人。嗯,几乎总是。所有这些人都会觉得好像当头挨了一棒。
而且不管她那时有多少百万的财产,她的身价和她名字的价值会在一夜之间翻两倍。三倍。
她发现自己想到这些竟开心地笑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六十五岁的时候会不会看上去还是这么娇好。可能不会。但是为什么不会呢?
尽管米歇尔非常喜欢这样的遐想,而且可以同时想好几件事,不过她很早以前就掌握了这种艺术:不去想会让自己变老的事。
举个例子来说,而且是个非常重要的例子,米歇尔已经把自己训练到从来不去想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让自己看上去永远年青、对男人有吸引力,这本身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但是她已经积累起来的、存在各种瑞士银行里面的巨大的财富又是为了什么呢?一旦她富得超过了再贪婪的梦也梦想不到的地步,她又该致力于什么目标呢?这样的梦有没有个完呢?
这一切她从来不想。她清楚她为什么处心积虑地勾引艾里希-洛恩——除了她那女人心中的男人的名声之外,还有她计划好了的随之而来的激昂的男欢女爱。她就是要让艾里希实际上从他常去的地方消失,把他大部分醒着的时间花在她的两腿之间。简而言之,一件要让他们俩在欲火中毁灭、让他们从灰烬中走向新生的风流韵事。
这浪漫的想法让米歇尔笑了。艾里希既是和她的名声做ài,也是和她的肉体做ài。而她和他做ài是因为他和马吉特-施蒂利订婚了。
似乎是听到了她在想什么,艾里希的嘴唇动了动,咕哝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眼睛一睁,就醒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定在那里。
“你。”他说。
米歇尔点了点头。她手拄着脸,依然俯在他的身上,看着他。“你知道我们干了什么了吗?”艾里希这时问道。
“知道。”
艾里希翻过身去看她床头桌上的那个小闹钟。钟面上簇拥着佛罗伦萨金箔构成的浅色小环。米歇尔没有忘记,早先,艾里希在百忙之中看过这个闹钟,知道呆会儿在哪儿能找到它。他现在盯着钟面。“女人,”艾里希拉长了声音吟道。“我把我的未婚妻一个人晾在巴塞尔最有名的餐厅里了。”
“如果你马上走,不等泰廷阁香槟1和一点儿鱼子酱或者苏格兰鲑鱼和丹麦棕色面包和热那亚的干腌火腿和一罐佩里高馅饼2,还有浓浓的蒸泡咖啡加上一点点桑布卡甜酒3,如果你不想留下来等的话,你可以跑去见她,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而且还迟到。”
1法国香槟地区最古老的酒功之一生产的一种香槟品牌。
2法国古城佩里高特产的一种馅饼。
3一种意大利甜酒。
“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而且散发着你的气味。”他补充道。
“可以冲个淋浴。”
“决不。”
“你不想除去我的气味?”
他从闹钟边翻身过来,把脸埋在她的胸脯上。她倒在床上,他开始用舌头往下一直舔到她的肚脐。
“说实在的,”她说着,提起膝盖箍住他“你还想要更多的。”
“不是更多,”他喃喃地说“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