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她。“你在自言自语呢。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詹妮弗真想喊出来。我需要医生。我需要洗个冷水澡。我需要亚当-沃纳。
可是她却说:“我很好,只不过有点累了。”
“你干吗今晚不早点上床休息?”
她思忖着亚当今晚是否会早早安寝。
雷恩神父打来了电话:“我去看过康妮-加勒特。她告诉我,你去过好几回了。”
“是啊。”这些拜访是为了减轻她自己的内疚的心理,因为她帮不上一点忙。真使人气馁啊。
詹妮弗一头扎进了工作之中,可是这几个星期对她来说仍然度日如年。白天,她几乎每天都上法庭。夜晚,她差不多全花在阅读状子上。
“慢慢来嘛。你这样非累死不可,”肯劝导说。
但是詹妮弗就是需要把自己的身心都忙得疲惫不堪。这样她就不会有空闲时间去胡思乱想。我是个傻瓜,她想,一个十足的傻瓜。
过了四个星期,亚当才打来电话。
“我刚回来,”他说。一听到他的声音,她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我们一起吃午饭,好吗?”
“好,很高兴,亚当。”她觉得自己回答得挺不错,既简单又扼要。
“广场旅馆的橡树餐室怎么样?”
“好的。”
詹妮弗早早来到该餐厅入了座。几分钟后亚当来了。詹妮弗注视着向她走来的颀长的男子,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皮肤晒黑了,詹妮弗暗想,自己原先关于亚当在海滨陷入妙龄女郎包围之中的臆想可能还是真的呢。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拉住了她的手。就在这一刹那詹妮弗意识到:不管她原先对亚当-沃纳或其他人使用过什么逻辑,现在都再也不起作用了。她身不由己,好像别人在指挥着自己,告诉她应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她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她从来也没有这种经历。“这是化学变化吧,”她想“也许是命中注定的,抑或是天意。”眼下詹妮弗强烈地渴望投入亚当的怀抱。她有生以来还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瞧着他,她似乎看到了他紧紧搂住自己,紧贴住自己。想着想着,她的脸上不禁直发烧。
亚当不无歉意地说:“对不起,临时才约你。一个当事人刚取消了共进午餐的安排。”
詹妮弗暗自感谢那位当事人。
“我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亚当说。原来是一条考究的金、绿两色相间的丝头巾。“是在米兰买的。”
噢,原来他去那儿了。意大利女郎,詹妮弗闪过了一丝醋意。“挺惹人喜爱的,亚当。谢谢你。”
“你去过米兰吗?”
“没有。我见过那儿的教堂的照片。真好看。”
“我这个人不大喜欢游览观光。我认为只要看到过一个教堂,就等于见到了所有的教堂。”
事后,詹尼弗设法回忆那次午餐时两人谈了些什么话,吃了点什么菜,谁在桌旁站下来跟亚当寒暄过。可是她只记得亚当离自己近在咫尺,只记得无意中与他碰擦了几次,只记得他脸部的表情,好像他在施展法术,使她如痴如呆,昏昏欲睡,不能自拔。
两人的手无意之中碰擦了一下,一霎时,他们似乎通了电似的。他们隔桌对坐,漫无边际地谈着,什么都谈,又不知在谈些什么。
饭吃到一半,亚当一把抓住了詹妮弗的手,声音嘶哑地叫了声:“詹妮弗”
她低声应道:“嗯。我们走吧。”
詹妮弗在繁忙拥挤的大厅里等着,亚当去柜台登了记。他们在鸟瞰五十八大街的广场旅馆的旧楼要了一间房问。两人乘坐后面的电梯上楼。在詹妮弗看来,那电梯似乎永远都到不了他们要去的那一层楼似的。
要是说詹妮弗对那顿中饭什么也没有记住的话,那么,他们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都记得十分真切。许多年以后,她仍然记得那窗外的景色,那窗帘和地毯的颜色,那墙上挂的图片及每一件家具。她还清晰地记得从大街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城市里的喧闹声。那天下午的印象将永远铭刻在她的记忆之中。这是一幅慢慢地展现在她眼前的奇妙的图景,五彩缤纷的图景。
一切的一切就这样发生了。詹妮弗首先想到的是:我输了。
不料,亚当却告诉她:“我们来想想办法。哦,玛丽下星期一跟她姑母去欧洲。去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