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再次抬头看了看那棵槐树,树冠顶上衬着一片又高又蓝的天。树梢上还有一个老鹊窝。它仿佛就是一个许诺。静谧中,他听见自己的血流得很快。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克制不住的抽烟的欲望。
回到家中,老虎就坐在天井的路槛上,只等太阳落山。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晚上要从后院出去。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要不然,他一定会胸膛炸裂而死的。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为了晚上出门时不至于惊动家人,他甚至还偷偷地溜到后院,往门窝里加了点豆油,又来回开关了几次,发现没有任何声音,这才安下心来。晚上,老虎从床上起来,下了楼,悄悄地溜到院中。就像白天预先想好的那样,脱下鞋子,拎在手里,蹑手蹑脚地朝后院走去。他轻轻地拨开门闩,拉开门,走到院外。除了村中偶尔传出的几声狗叫之外,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有生以来的第一件大事。他并不急于到学堂里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反而不急了。他来到了河边。这条河里长满了菖蒲和芦荻,一直通往长江。月光下,菖蒲的叶子都枯了,风一吹,沙沙地响。他在河岸上坐了很长的时间。他一会儿看看树林中的月亮——它像一块布在水里飘着,一会儿又看着河水碎碎的波光,河面上散发着阵阵凉气。他打算把那将发生的事想想清楚,可奇怪的是,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忧伤。他很容易就找到那棵槐树。树干离院墙很近。很快,他已经骑到了院墙上了,散了窝的马蜂在他眼前飞来飞去。当他从梯子上往院里下来的时候,才觉得脸肿了起来。他并不觉得怎么疼。果然有一张梯子。他笑了一下。心里沉沉的,嗓子里咸咸的。月光下,他看见她的门开着。他又笑了一下。他刚走到房门前,正犹豫要不要敲门,房门就开了。从门里伸出来一只手,将他拽了进去。“这么晚?”翠莲低低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她搂住他的脖子,热气喷到他的脸上。她抓过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老虎的手里满是这样柔软的东西。很快,他将手挪开了。翠莲又将他的手捉住,重新按在那儿。她用舌头舔他的脸,舔他的嘴唇,咬他的鼻子,咬他的耳朵,嘴里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不过在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中,他什么也听不清。果然是个婊子。她让他使劲捏,老虎就使劲捏。她让他再使劲,老虎说他已经很使劲了。他闻到她身上微微的汗味。就像是马厩里的味道。他又听见她在耳边说:“你想怎样就怎样。”随后,她就手忙脚乱地帮他脱衣服,她让他叫她姐姐,他就叫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当他们脱光了衣服钻入被窝,紧紧搂抱在一起的时候,老虎听见自己说了一句:“我要死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顷刻之间被融化了。随后他就轻声地哭了起来。黑暗中,他听见翠莲笑了一下说:“兄弟,这话一点不错,这事儿跟死也差不多。”她压在他身上,又拧又捏又咬。他平躺在床上,身体绷得紧紧的,像一张弓。她让他照她的话去做,他的确很听话,她教他说一些让他心惊胆战的话。月光下,老虎看见她的腰高高地耸起来,随后重重地摔在床上,像卷上岸的波浪一样,一次又一次。她使劲绷着腿,她的腿坚硬如铁,牙齿咬得咯咯响,她使劲地掐着他的肩膀,她的头在他眼前乱摇乱晃,那样子,真是可怕极了。有一阵子,老虎吓坏了,不知拿她怎么办。翠莲闭着眼睛,嘴里不时地叫他乖乖。乖乖,乖乖。乖乖。月光冷冷地透过纱窗,照到床前。他看见翠莲光裸、白皙的肌肤上像是结了一层白霜。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们俩都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身上的汗水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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