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春子离开高峰来到文州火车站,然后坐上了开往深圳的列车。为节省开支,春子只买了硬座票,所幸位子在里面靠着车窗,他可以一路饱览窗外的景致。
车子开动了,春子将手提包放在座位底下靠车皮的位置,看了看周围的乘客,对面看样子是一对小恋人,郎情妾意的甚是亲密;自己身旁坐着一个妇人,有30多岁的样子,待人挺热情的,问春子从哪来到哪去,春子礼貌性地作了回答。妇人说,她是文州人,准备到惠州去看丈夫。她说丈夫挺能耐的,一个人在惠州开了家摩托修理店,写信让她去帮着看店。春子听了一会,见妇人渐渐不言语了,便用手支着腮望向窗外。他还是第一次出省门呢,就要到数千里之外的一个陌生城市,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蔡芬一直送他到了文州车站,在春子跨上火车的那一刻,他突然发觉对妻子竟有些依依不舍,从蔡芬噙着泪花的眼里,春子更感觉到了一种离别之痛。“不管事情办得成办不成,一定要早些回来!”蔡芬高声说。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已泪流满面。
想到这,春子的心又不免有些心酸。列车已远离城市,广袤农村映入眼帘,看着农舍上空燃起的饮烟,春子颇感熟悉和伤感,过往的一切又渐渐浮现脑际。从妹妹的夭折到母亲的早逝,再到爷爷的过世;从父亲入狱到自己当上干部,再到被迫离开家乡,春子百感交集:真是生命无常啊!
晚餐时间到了,春子花10块钱买了份盒饭。吃完饭,又与旁边的乘客闲聊了一会,待大家都感到疲倦了,便东倒西歪地或靠着硬坐后背或扑在桌台上休息。春子是靠着瞌睡的,眼睛眯着,似睡非睡的样子。当他意识到睡意渐浓的时候,特意将座位下的提包拿出,放在后背踏踏实实地靠着,因为里面装着他的财物和各种资料。
蒙胧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东西在挪动,便猛然睁眼观瞧,只见旁边的妇人睡得正酣,对面的小情人头靠头正在梦中神交,提包也安稳地靠在自己身后。原来是自己多心了,春子想想觉得好笑,便又继续瞌睡。
蒙胧中,他又觉得后背有东西在动,春子笑自己,怎么这么神经,并不理会。过了一会,他突然又坐直身子,扭头一看,旁边的妇人已不在,摸了摸身后,顿时傻眼了,什么也没有。
春子忙叫来乘务员,只听乘务员说,那妇人好像在前一站已下车了,春子听完两脚直打哆嗦。他根本无法想像,那个面容和善和亲的妇人竟是小偷。他更无法想像,丢失了两千多元现金和自己的证件以及要找的那家公司的资料后,自己还能在深圳干什么。春子掏出身上的钱数了数,有三百多块,心想,迅速找到那家公司再说,否则如何向正等他消息的蔡县长交待。春子想打个电话蔡芬,才发觉手机也放在提包里一起丢了,春子沮丧极了。几名乘警过来,问了一些情况,春子只应付了一下。他知道,女贼早已下车,想追回显然无望。
走出深圳火车站,新的一天早已开始,右边是通往香港的罗湖口岸,左边是豪华气派的香格里拉大酒店,春子突然有一股豪情从胸中涌出:深圳,这个奇迹般成长起来的城市,一定能给我带来奇迹。他记得要找的那家公司位于宝安区,便到处找去宝安的公共汽车。
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转了几次,坐了有一个多小时,春子才到达宝安区。一下车,春子便蹲在地上直吐,原来他有点晕车。晕头转向的春子吐完,直立身子刚走几步,突然发现一辆汽车正朝这边开了过来,春子连忙躲避,汽车也紧急刹车,但不幸的是,春子还是被汽车撞上了他被司机急忙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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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啦,他醒啦!”春子睁开眼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充满期待和兴奋的这句话,说话的是一个20多岁的女孩,她叫来医生,又重复了刚才的这句话。
春子对周围的环境打量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医院里。“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春子问。
女孩说:“你被我哥的车撞了,已经睡了整整四天,吓死我了。”医生为他作了一些检查,说:“好了,醒来就好了。”又问:“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啊?”
春子愣了半天,头脑里竟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什么?”女孩一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医生也一惊,赶忙又叫来别的医生一起过来。经过一番诊断,得出的结论是,因脑部受到严重撞击,他已暂时失去了记忆。
女孩吓哭了,告诉春子,她与哥哥是江西人,她叫张霞,哥哥叫张大伟,两年前一起来深圳打工。哥哥帮一家工厂开货车,自己在一家工艺品厂打工。四天前,哥哥拉货到这里时不慎将他撞了,因此她过来帮忙照顾。张霞说:“你身上除几百块钱外,怎么一点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也没有啊?起码也应该有身份证啊。”
春子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想不起我是谁。”
医生闻听,拉着张霞到走廊说:“像他这种情况,应该转到大医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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