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一天其实也不遥远:每天,都在商场上搏斗,谁也不在乎谁的相残里,他有没有、将自己想的很特别呢?不知道,李成昊将自己的脸贴下去,贴在他棉被里火热的胸膛上——很厚实,很热。是个强壮男人的胸膛。
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了。
先爱上的人就输了对吧!
所以固守着不愿表示出任何一个软弱的字出来,也是因为,先爱上的人,是悲哀的吧
这是什么命运呢?
——将自己钻着爬进了他的棉被,看着那个男人在朦胧中睁开眼睛,露出了一点笑容的张开臂将自己搂入怀里——他笑着,就好象自己是他的一个女人,没有了清醒时的刻意疏远,他笑着,拥抱着自己的手臂好热就好象就好象至爱的情人
想说头发还没怎么干呢但是他的肩膊好热,根本就不容许再离开一般紧紧的束缚着四肢和躯干都甜美的扭曲着这也就是幸福吧?在这样的一个怀抱里,不用管天,也不用管地,世界的一切都在意识之外,连他的意识,都可以尽情的误解——
就好象,他如自己深爱他一般深爱着自己。
做了一个梦,是少年时代的自己和母亲。母亲是毫不在乎什么家世背景的美国女子,她甚至连家产都不屑争的只带了丈夫的骨灰离开了父亲的公寓——她有没有爱过父亲呢?她爱过。那么她有没有爱过自己呢?不知道
记忆里,总是母亲有着不停更换的男朋友。
记忆里,总是为其他男人哭泣的母亲。
总是那,带着一脸的无所谓提到父亲的母亲。
还有,看着她的背影,被留在空荡荡的家里的人自己
——在梦里,李成昊也问不出口:妈妈,你爱我吗?
在美国人的家庭里,家人之间互道我爱你是正常的表达亲近的方式,而他的母亲,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甚至,家里没有父亲的照片,父亲的骨灰就收藏在灰尘最多的壁橱深处
也许这就是自己喜欢上自己叔叔的原因吧?
缺少父爱的自己,潜意识里总需要人来疼爱,尤其是一个高大强健如父亲一般的人。
但也是仇恨叔叔的,他抢去了本应属于父亲和自己的一切,甚至,在爷爷面前他也从来没有一句要将自己接回来的话
抱紧了那个男人的臂,更近的用自己的背贴在他怀抱里——李成昊小小声音的哭了出来。
泪水,沾湿了最高级的羽毛枕头,就好象,蜷缩起身体哭湿了粗糙硬布枕头的那个孩子。
客厅里的圣诞树独自发着光,所有的彩灯和着金银流彩的装饰星星,在客厅里静静的发着寒冷的光芒。
睡了一觉之后感觉头痛已经好多了的李彬明明感觉到身体旁边停留了一夜的热量现在已经冰冷了,有一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恍惚感,然后看到一身干净利落的李成昊走了进来,唰一声拉开厚重的窗帘:白光耀的眼睛都花了
“唔怎么这么亮?几点了?”渐渐的,好象流了好几身汗一般,身体粘粘不舒的感觉复苏了,李彬知道昨天晚上自己一定发烧了,床头柜上冰枕、温度计、药片、毛巾与水盆一应俱全。
回过头来的李成昊眼皮肿肿的——没睡好吧?似乎胸口那一点爱怜因为这样的病意更加的浓起来,浓的化不开,浓的,触摸到他的一个手指,就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动作。
扭了一下的人,似乎想挣开他并不有力的臂弯,但是李彬还是这样一身热汗的拥抱着他嘴唇蠕动在他的耳垂下方——那甜美的刚刚沐浴过的年轻肉体带着新鲜和火焰
扭过来他的脸,触了一下的唇,感觉到他的唇上也是一点干涩——交缠起来的唇,慢慢再交缠起来的舌,彼此的唾液不停的交汇然后李成昊带着一点急躁将自己的身体转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更深的和他的唇贴在一起,更深的,让他搂抱住,更深的,那个吻。
有点费力,从抽屉里抓出来的软管里竟然挤不出来什么油膏了似乎越急越是什么事都在找麻烦!李成昊喘息的似乎太紧张了本来已经挺起来的部分竟然开始软下去李彬抓索的手想压榨出一点体液居然把他抓的疼叫出声来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在光天白日,白雪皑皑的光芒四射里,四肢扭缠的、四目相对的怔在了那里
白色的天空,白色的雪花,亮闪闪的太阳和着所有的朗空白日,无法贴近!却又如此贴近!
李成昊伸出了手摸到了他的脸,似乎有点朦胧了
是因为眼泪吗?还是只是一个梦?
“我爱你”就因为这样一句耳语,李彬的耳朵里,就好象是天上所有的雪已经崩在了自己的背上似乎就在一怔之间,彼此的放松,轻滑着,已经滑入了他的身体
自然而然的,拥抱住了那个身体——紧紧的抱住,虽然他在颤抖,虽然他的泪砸在肩膀上——虽然那样一句话说出来就是天崩地裂,虽然那样一句话说出来的人是他,但是李彬知道,自己,爱得这个人入骨,这个人,也爱着自己。
爱情是什么?
付出或者接受吗?
不对,爱这个字说出来本来就是石破天惊的,总是负担了一个人真心的一种重压也是将自己完全剥开在那个爱人面前的脆弱
爱,若不爱,就死亡吧,爱,若爱了,就是生存吧?
不知道。
先爱了再说了!
迟来的大餐,又打着喷嚏的李彬,不过已经不发烧了。李成昊背冲着他窝在沙发那一角在嚼着东西不是没有看他哭过,但是那样流着眼泪的他,没有见过。
“礼物看了吗?”从背后抱住那单薄的背,将自己送的礼物在他眼前晃了晃,被眼光闪亮、手脚麻俐的怀中人一把就抢了过去——然后他也不再掩饰那种喜欢,想要跳着去放到cd机里去——李彬捉住了他的手,似乎也小了许多岁:“我的礼物呢?”
他埋着头没说话,然后过了一下,突然扭过头来在李彬唇上啄了一下
不再惧怕阳光,不再惧怕诉说不出的爱语。
我们,那天开始,成了真正的情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