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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微就是这样,他很伤人,也很真诚,但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搭理你。
孙少宁早就习惯了,甚至在一无所有的处境里得到救济以后,还觉得这是一种弥足珍贵的品格。
孙少宁很久不来这种地方了,但来了记忆不可避免地会被勾起。
黑暗里闪动的霓虹灯、快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节奏、迷醉的表情和放荡的肢体,这是一个头脑放空、麻木享受的靡乱世界,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痛苦,却又不明白真正的苦难到底是何物。
孙少宁以前也是其中的一员,如今穿着志愿者的t恤,忽然就觉得很费解,为什么人要发现平凡生活的珍贵之处,就非得经历生离死别或是大病一场?
还有权微现在活得比他潇洒自在,是不是因为他经历这些比较早?
苦难将人打击得一无是处,又是怎么让人成长的呢?
只是人有千面,哲学也不是普通人的课题,他一个俗人注定想不通这么高深的问题,孙少宁沉思间只觉肩膀一沉,回过神发现是权微在拍。
权微单手抱着个纸xiāng zǐ,里面装的是待会儿要发的东西,他用下巴指了指舞台方向,催道:“老彭叫你去陈述血泪史,快点。”
他话音刚落,老彭经过麦加成的声音就会在酒吧里回荡起来:“下面我们请小宁同志,为我们分享一下他的经历。”
小宁是个化名,孙少宁其实无所谓,可是老彭坚持地要替他保护**。
孙少宁也不怕别人等,只是感受到了权微忽如其来的积极性,忍不住在稀稀拉拉的掌声和起哄里稀奇地笑道:“皇帝我都不急,你个太监怎么忽然这么上心了?你不是对干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是没有,”权微的shǒu jī本来摊平了捏在大拇指和食指间甩来甩去,孙少宁一问他就亮了起来,说,“我饿了。”
孙少宁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用地图搜索出来的附近美食,登时就服了,大爷金贵,一点饿都挨不得。
权微平时六点左右吃晚饭,今天有事没来得及,现在肚子开始抗议了。而且他本来也没想为社会做多少贡献,就想尽快敷衍了事走人。
论会吃和爱吃,孙少宁觉得其实他还没有自己讲究,但权微是小学生作息,一日三餐一顿不能少。
不过将吃饭当chéng rén生大事挺好的,孙少宁现在真心这么觉得,他给权微指着方向说:“得!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那条走廊往后,左拐走到头,从hòu mén出酒吧的院子,往右看,有个摆馄饨摊的老太太,配的梅子汤是你的菜,去吧,吃完回来干活。”
权微没动,他不喜欢这里,吵得人心浮气躁,估计一出去就不会想回来了,他耐着性子说:“等你表演完了再说。”
孙少宁管不了他,爱咋咋,闻言挥挥手,真的上台表演了。
以孙少宁的自尊,是打死也不会把伤口给路人看的,于是权微站在人群后面,看他在台上胡说八道,故事的警示性和老彭“乱搞一场空”的主题高度一致。
从前,有一个目中无人的富二代,白天是权利精英,晚上是情场浪子,就这么浪里来浪里去,终于在河边走得湿了脚。
权微其实不太喜欢孙少宁这一点,明明不想说,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妥协。而且他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久而久之,难免会撒谎成性。
趁着孙少宁在台上吸引注意力,老彭指挥着大家开始发宣传单,为了增加宣传效果,前面的人都送了安全套。
权微在座位间穿行,发传单的架势像是在等人接圣旨,不微笑也不说谢谢,放下就走。
可是有些人比较无聊,不想让他走。
权微安静如鸡地发到调酒台对面的沙发跟前的时候,被人差点捉住了手。
四人座的皮沙发上坐了3个男人,坐得勾肩搭背、东倒西歪,在权微走到离他们两米左右的时候,从仰视的角度里注意到了这个帽子扣得很低的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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