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点沧桑的味道。
阴申霸在街道上来回徘徊,神色怆然而悲切,他无助地走在不知已绕过几回的红砖路,挫败地踢倒一棵小行道树。
“可恶的小猫儿,到底窝到哪个猫洞。”真失败,他竟对她一无所知。
他只知她是唐弥弥,卜星师,擅西洋咒术,有一只名为喵喵的大黑猫,与他有肉体上的关系,其余皆是空白。
只怪爱来得太快太猛,他执着手如何获得她的爱,盲目不顾及人都有秘密,徒使她从手中溜走,留下后悔不己的地痴寻。
台湾并不小,若要找一名存心躲藏的女人何其不易,他几乎慌到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只好傻傻地在两人走过的痕迹上呆等。
爱,太累。这是她说过的警语,如今他也尝到其中苦涩的滋味,难怪她聪明的想逃避爱。
而他来不及领悟,一头栽人爱丛中,搞得身心疲累仍不放弃,谁叫他就是爱她。
“冷静下来,你是豹族之王,一定有迹可循,猫儿会藏身何处?”收起慌乱,他迎着冷风思索。
豹的嗅觉灵敏,但都市的空气脏乱、污秽,使他嗅不出熟悉体味,一整天下来吸了不少污浊空气,令他肺部不太舒服,有些气闭。
喇叭声惊醒他的冥思,他想也许该先回饭店休息一下再找人,不然会累垮
饭店!
灵光一闪,阴申霸蓦然回想起饭店经理对她的态度特别谄媚,不是因为外在的美丽,而是类似有所图的奉承。
通常只有一种状况下,人们会借机攀附,那就是饭店经理深知她的一切,最少知道比他多。
“豹不会轻易将口中猎物放掉,猫儿,你是溜不掉的。他转了个方向,疾步走回原饭店。”
怪哉!耳朵怎么麻麻痒痒的?是有人在想她?
啐!偷骂成分比较多吧!她的人缘没那么好。
唐弥弥手拿饭店钥匙,不太淑女地咬了一口怀中的法国面包,心想钱快用光了,该不该“重操旧业”去赚点跑路费?
向馆主请了一个月长假,眼看着好日子就快过完了,早晚得回去继续“生张熟魏”一番,好歹她是知名占星大师,总不能旷职太久,客人们会哭的。
而且那对情侣的气也该消了,她不至于有家归不得,流落异乡。
“喵喵,不要咬我袜袜,你不能吃法国面包,回头我开罐鲔鱼罐头让你解解谗。”她抬高被咬的脚轻斥。
按下电梯钮,她等着电梯由上往下降落,然后再换脚倚着墙和猫玩。
口中嚼着香软的面包,唐弥弥莫名想起那个可恶的谎言家,他身上没带现钞,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而且他没有身分证、入境证明之类的证件,想离开台湾不太容易。
万一,他又中了人家的巫术怎么办?
唉!管他去死,谁教他缺德事做大多,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活该当祭品,反正他有老婆替他守活寡,轮不到她操心。
“这种人死不足惜。喵喵,你说对不对?”真该多赏他两拳。
被主人的脚磨蹭着,黑猫十分不耐地用爪子拨拨,主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它实在无法理解,毕竟它智商再高,终究也是一只猫而已。
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黑猫非常乏力的喵喵几声,唤醒正在发呆的主人。
“噢!电梯来了。”
她有些恍恍惚惚地进了电梯,按下个数字,黑猫不等主人招呼连忙进入,免得被她遗忘,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都凭着它聪颖智慧,跟上不负责任的主人。
“喵喵,你想不想回台北的家?”唐弥弥喃喃问着黑猫。
好想念恶人公寓。
人在情绪低落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温暖的家,虽然她的室友们缺乏“人性。”
问她为什么想家还不回去,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概是放不下“他”吧!
早说过,爱太累,她怎么会笨笨的自我麻烦呢!难不成被庸俗的男男女女传染上虚荣,养成爱听花言巧语的通病?
什么人都可以爱,惟独来路不明又有老婆的男人不能沾,她一定要戒掉想他的瘾头。
“当!”
电梯门自动打开,她身体自有意识的跨出,走向自己的房间。
钥匙转动匙孔,开了门,神经一下子绷紧,唐弥弥似乎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很浓很阳刚,很很像“他”的味道。
不会吧!有那么神?心里这么想,她脚步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砰!”门板被一股力量合上,她蓦然回首——
喝!好大的一头黑豹。
“最近怪事碰大多,一定是精神涣散产生幻觉,我的房间不可能出现一头黑豹。”她如此说服自己。
阴申霸化成的黑豹在生气,金色的瞳孔中闪着两把火炬,盯着她忽视、不在意的态度,他刻意低吼了几声,要她注意他的存在。
“幻影会有声音?”头一偏,唐弥弥伸出手摸摸幻豹的头。“还有形体?天呀!是一头真豹耶!好好玩哦!”好好玩!阴申霸这下气得不轻,他是不希望吓坏她,但她也太没神经,一头豹呐!随时有可能咬上她可爱脆弱的脖子当晚餐。
原本想吓吓她,现在他反而被自己的蠢行绑住,看她用对待宠物的模样在他头顶又抓又捏,真是自找罪受。
“哇!你也有一对金色眸子呀!好漂亮哦!你该不会是那个王八蛋养的吧?”嗯!眼睛愈着愈像。
唐弥弥把脸贴近瞧,两手不怕生地扶住他左右晃动的豹头,突然一股怒气想发泄,她一拳挥向黑豹的右眼。
阴申霸怎么也没料到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么不怕死,敢用人类的拳头袭击足以致命的豹,当场吼声如雷。
“吼什么吼?你想吵醒全饭店的人,然后叫捕猎大队把你捉到动物园供人观赏呀!”她回以低吼。“不用瞪我,谁叫你长得那么像那个姓阴的混蛋,我揍两拳出出气是你的荣幸,不要太感谢我。”
阴申霸感到好笑又好气,被揍的人又不是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嚣张祥,但看到她眼中有抹泪光闪动,他立即自责的伸出舌头舔舐。
她一直是那么坚强、独立,是他鲁莽的爱害她落泪,如果揍他儿拳能让她出气,那么,他甘愿须受。
“去你的,死豹子,不要以为我会心软。”唐弥弥抹抹泪,往他头上一拍,然后拖住他的颈子,丝毫不怕他会伤害她。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他?我应该要非常不屑的唾弃他,用扫把柄鞭打他到皮开肉绽,然后洒盐水再拖到烈日下曝晒成人干。
“可是,就算晒成人干,我还是好想他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脑袋坏了?也许该去精神料挂号。”
思念总在分手后。
人在身边时情呀爱的念个半天她嫌烦,可听习惯了倒也顺耳,一旦习惯成自然,少了他的声音反而不习惯得要命。
而且一天比一天想念,她真的病得很严重,人家已经有老婆哪!她算哪根葱哪棵蒜去想别人的丈夫?犯贱。
唐弥弥异想天开的把脸窝进豹的颈项摩拳。“你想我把他杀了做成标本,然后放在房里欣赏,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再想他?”
豹眼倏然睁大,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这么狠心,居然提出恶毒杀人法,将他做成标本。
他到底爱上什么样女人?现在抽身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来不及,做成标本太便宜他了,而且抱起来没有温度又硬邦邦的,不如把他当成人蛊,每天当他是虫来喂。嗯!我真是太聪明了,回台北后一定要叫紫若教我养人蛊。”
阴申霸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听到自己的心语,但接下来的盘算更叫他心惊胆战。
什么是人蛊。当虫来喂又是什么意思。直觉上他认为她太聪明了,聪明到教人害怕,而且开始讨厌起她口中的“紫若。”
“对了,大豹。咦!好像在叫阴混蛋。唉!咱们不提那只猪,你该不会也是从天上破洞掉下的吧?好巧”
唐弥弥搂着黑豹,身体偎靠他温暖又软绵绵的皮毛,不断地数落惹她发火的男人,一再对黑豹喃喃低语,诉说她不曾倾吐的爱意。
骂过、念过、气过、发泄过,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被温暖包裹的身于起了倦意,慢慢会上眼睡去。
她规律的呼吸声让阴申霸确定她已沉睡,黑豹的形体缓缓地产生变化,四肢毛爪尽缩成人之手、足,弓起的背挺直,豹尾没人椎骨,突唇往后拉。
月光照射下,唐弥弥躺在一具赤裸男体的怀中。
“猫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叫我如何不爱你。”他宠爱怜惜地落下一吻。
一旁的黑猫冷眼旁观这变化,丝毫不受影响,依动物本能,它嗅出黑豹即是主人的男人所变身,所以不为所动地偷吃主人的法国面包。
主人懒散,猫亦如此,实属天性。
阴申霸抱着失而复得的佳人回到床上,他拉上床单,将两人的身躯紧紧盖住。
怀中有她,连日来的奔波使体力不堪负荷,他将手一圈,拥着心爱的女子,露出幸福的笑容沉沉唾去。
月,正挂在天空。
“咕噜噜,咕噜噜”
肠胃蠕动发出的声响,通常人们称之闹空城计,简单来说是肚子饿,平民化说法是“哭天。”
饥饿感让阴申霸提早醒来,他一睁开眼就看见黑猫旁边有吃剩的半截法国面包,可是他又舍不得怀中的暖玉温香,所以
“嘘——喵喵,把面包叼过来。”
可耻极了,他竟然使唤一只猫帮他取物,实在是实在是太颓废了,十足十像他怀中小女人清醒时的懒样。
猫在夜间耳朵比较灵敏,可它略微抬抬爱因的眼斜瞄一下天大明的窗外,不理会地继续趴伏着,它绝不在大清早“起床。”
“砰!”阴申霸朝它丢了个枕头。
唐弥弥动了一下,将身子偎进热源体,没有清醒的模样,可怜的是那只被枕头击中的黑猫。
黑猫眼中含悲地子睡死的主人无法替它伸张正义,只能怨恨一双无力抗拒的豹眼,非常不甘心地叼着主人藏私的食物给恶豹。
体形不如人也就罢了,气势上更是望尘莫及,看来它往后的日子其是多灾多难。
吃完面包,阴申霸仍有几分不足感,但没之前那么饿,他想到自己赤身裸体,于是又将主意打到黑猫身上。
“喵喵,去隔壁拿套衣物给我。”
没错,就在隔壁。
他一回到饭店就急着找杜经理询问,结果杜经理请假回乡去,他先在路旁拦车载他一程,然后再依饭店给的住址去找人。
经过一番暴力交涉后,终于找到他要的结果,只是杜经理大概要作一段长假吧!地点是医院。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聪明如她太了解此句话用处,而且彻底实现,谁会料到她躲在隔壁房间里。
“喵喵,想被k一下吗?”他拿起床头装饰物,威胁动也不动的骄傲猫。
一猫一人僵持了五秒钟,苦命的黑猫悻悻然从半开的窗户跳到另一侧窗户。
不一会儿,这只怪猫,不不不,是特异功能猫,竟然由关上的门扇进来,陆陆续续地叼来他的衣物,而且最诡橘的是,这些衣物明显被折叠过,好方便它叼取。
可可怕,难道它也和主人一样?诡异得很。阴申霸满心狐疑。
黑猫故意不将衣物交给阴申霸,弄乱丢到房间四个角落,爪子还划破唐弥弥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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