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婶的话音未落,韩语欢已经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匆匆的走到厉绍憬的身前,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盯着厉绍憬的眸子,问道:“绍憬哥,他真的回来了,是吗?”
厉绍憬:“”
厨房的门口,丁婶从里面走出来后,不忘摇头叹息。
这样的一幕刚好被顾妤看见,顾妤走过来,问道:“丁婶,怎么了?钤”
丁婶拽着顾妤的袖角将顾妤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小姐,那个韩小姐的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说着,丁婶朝着自己的头指了指。
顾妤的脸色一白,看着丁婶说道:“怎么了?”
丁婶低声说道:“我总觉得她不大正常,今早明明已经吃过早饭了,可吃完没过一个小时,她就又说自己饿了,还问我什么时候早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看,这不刚刚和厉先生说了几句话吗?这会儿她又一头钻进厨房里,说什么也要让我出来,说她要亲自来做午饭,您说,她毕竟是客”
丁婶的话音未落,就被顾妤打断道:“她一个人在厨房里面?”
丁婶点了点头:“我刚从里面出来,她就将门关上了。”
顾妤没说什么,转头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内,传来了切菜的声音,顾妤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她将门轻轻的拉开以后,看到韩语欢正穿着白色的睡袍,一手握着刀,正手势熟练的将西红柿切碎。
顾妤走到她身前,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染着西红柿的汁水,泛着淡淡的粉。
韩语欢似乎也知道站在身侧的就是顾妤,头也没抬的说道:“绍憬哥和韩准年少的时候都喜欢吃我做的番茄炒蛋,但是绍憬哥不喜吃甜,不要放糖,而韩准则嗜甜如命”
听着韩语欢说着这些,并决口不提韩诚宇,顾妤没有接话。
她看着韩语欢将切碎的西红柿装进手边的一个玻璃碗,又将鸡蛋打在另一个碗里,用搅拌器搅拌着。
她的眼圈明明是红的,是哭过的,可就是表现的云淡风轻。
顾妤盯着她的眼睛,问:“语欢,你难过吗?”
韩语欢搅拌鸡蛋的手势顿住,她依旧没有看顾妤,片刻后,继续搅拌的动作,语气淡然道:“我不难过”
可顾妤知道她在撒谎。
顾妤靠在流理台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出来,侧过脸去,对着她说道:“如果不难过,干嘛要逃避呢?该去面对,不是么?”
韩语欢没有说话,顾妤的视线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她在微微颤抖。
顾妤转过身来:“语欢,韩诚宇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即将为他生下第二个孩子”
韩语欢的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掉落在切菜板上,她的身子随着她呜咽的声音,也逐渐抖了起来。
很快,她一头扑在顾妤的怀里,呜呜痛哭着。
其实,顾妤是希望她能够发泄的,总比憋在心里要强。
韩语欢说的不多,反复只强调一句:“他说他会等我的,会等我长大的”
顾妤的眼圈渐渐酸了起来,看着韩语欢哭的伤心,她此时却根本找不到安慰的话语来。
韩语欢就这样哭了很久,直到厉绍憬离开,她们也没从厨房里出来。
卧室里,顾妤看着韩语欢吃下药后,安静的躺在床上。
韩语欢的睫毛很长,是那种不用装饰而自带弧度,微微上翘的长。
顾妤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庞,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是很美的,是那种有些仙气的美,尤其再配上这种清冷的性情。
韩语欢怔怔的看着上面的吊灯,安静的似乎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顾妤将被子帮她往上拉了拉,问道:“怎么了?不困吗?”
韩语欢没有回答,许久以后,她才说道:“韩准也知道了我和韩诚宇过去的事了,对吗?”
顾妤静静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在怎么回答。
而韩语欢似乎也不需要顾妤回答,继续说道:“顾妤,拦住韩准,不要叫他做傻事。”
顾妤点了点头:“我会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顾妤还是忍不住问道:“语欢,过去的事,你都还记得吗?”
韩语欢想了想,最终摇头:“记住的不多,许都是我印象深刻的事吧。”
顾妤表示理解,毕竟药物对神经系统的损害程度是很大的,她能恢复成这样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语欢,你还记得西郊的那栋二层的小洋房吗?”顾妤问道。
韩语欢突然的转过头来,盯着顾妤。
顾妤笑着看向她,说:“我把它买下来了,我知道那里其实并没有死过人,对吗?”
韩语欢盯着顾妤,愣了许久后,才点了点头:“外面传说死了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
即便韩语欢不说,顾妤也早已经猜到了。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对着韩语欢说道:“你养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语欢弯起了嘴角,却不像是在笑,垂下眼睫,道:“如果我不‘死’掉,他的儿孙们会死心吗?
顾妤点了点头,抛开韩诚宇是怎么想的不说,就说韩准,这的确是能让他死心的最好途径。
“那房子不是韩诚宇买给你的吗?怎么后来的房主又变成了一个姓秦的商人呢?”
韩语欢落寞一笑,语调平静道:“这很简单,我‘死’后,我养父自然有收回这房子的权利,他再转手卖出,有什么说不通的至于后来的事,我知道的已经不多了。在我清醒的时候,我只想回去那里看看。那里没变,除了外墙被重新粉刷了颜色以外,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变了的只有人心”
顾妤伸出手,握住了韩语欢冰凉的手指,不置可否。
韩语欢似乎也由此被打开了话匣子,语气缓慢的说道:“我10岁那年从孤儿院被带到韩家,在我的眼里,韩家就是我梦中的天堂,从没有想过终有一天,那里会变成我的地狱。”
顾妤只静静的看着她,没有打断。
韩语欢继续望着头顶上的吊灯,徐徐说道:“养父对我很严厉,严厉到几乎苛刻,我也曾恨过他,可是所有的人都会对我说,他那样做,其实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将来能有个好归宿,为了我能成为人上人,为此,我相信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看待。”
说到这里,韩语欢长舒了口气,自嘲道:“可惜,我错了我和诚宇一样,其实都不过是韩家用来交易的棋子罢了。”
提到韩诚宇,顾妤的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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