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都不够吃的。
既然供人吃喝,菜也必须准备起来,不说顿顿有肉吧,每日几块豆腐却是不能少。
于是,宋三顺与宋老六一合计,将两家院子拉大,中间用一道院墙隔开就行。
这样一来,不仅家前屋后的小菜地被圈进院子,中间还省去一道院墙。
宋三顺还寻思,以后小侄女与几个小伙伴就在院子里玩耍,只要院门一关,任谁也欺负不到她。
接下来两家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一次请了十个人,挑泥的挑泥,垒墙的垒墙,不到十天就将两家院墙全砌了起来。
村里人不解,跑过来调侃道:“三顺,老六,你们两家将院子砌这么高做什么?是挖到金子怕人看到么?”
普通村民家的院墙也就砌个半人高,他两家倒好,踮起脚尖都瞧不见里头情景。
不仅如此,宋三顺还在墙头上插了不少荆棘刺与皂角刺,这是不放心谁呢?
宋三顺并不理会村民们的嘲笑,又花钱请人做个厚实的院门,彻底杜绝旁人的视线。
宋老六家也有样学样,上山砍了不少荆棘刺回来,全插到墙头上。
之后两家都在后院砌了一个柴禾棚,两人闲暇时就在里头挖地窖。
这一忙就忙到五月夏收。
因为缺水,家家地里的庄稼收成都不太好。
可收税的不管这些,依然按时来催缴。
小吏与里正带着几名乡丁,敲着锣挨家挨户催粮。
这回朝廷不仅要税银,还要粮食,让村民将应缴纳的粮食送去县城的官仓。
宋三顺家总共就两亩地,收上来的粮食除去缴税就不剩什么了。
他叹息一声,认命地将谷子晒干,又清理干净,装进麻袋里。
正扎着麻袋口,亲爹宋八齐背着手走进院子。
他环顾一圈,说:“三顺,明儿你将咱们的税粮也一并送去县里,到时候继祖与你一起去。”
宋三顺停下手,淡淡望向亲爹:“爹,您准备怎么送去?雇一辆牛车吗?”
“雇什么牛车?”宋八齐不悦道:“总共就两百多斤,你请两个人挑去便是。”
“请两人挑去?”宋三顺被气笑:“爹你准备给多少脚力钱啊?”
宋八齐被儿子的态度激怒,斥道:“我看你掉钱眼里去了吧?这点小事要你爹给什么钱?你自己难道不去送粮吗?”
“我家总共两亩地,税粮不足百斤,我自己一人就挑去了,可你家是六亩多的税,足有二百多斤,您让我请谁挑送去?”宋三顺拿起扫帚清扫地面上的谷粒。
“逆子!老子让你送个税粮都推三阻四,你眼里还有你爹吗?”
宋八齐跳着脚骂着,又看到老宅被一圈高墙围着,气不打一处来,吼叫道:“将老子的房子弄成这样是啥意思?想独占我的屋子吗?”
宋三顺冷淡道:“什么独占不独占?这房子已经分给儿子了,以后就是儿子的,难不成您想用新宅换我这几间破旧茅屋?”
父亲忽然造访,又从送粮扯到房子,估计还是不死心,想找由头来夺自己几间破屋子呢。
区区三间烂茅屋,难为他绞尽脑汁一次次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