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伤风发热,之后拖了一阵子才给请医。
等稍好一些,又被夫人叫去立规矩,反复数次,她便撑不住了。
但这些事不能跟儿子说。
庶子在嫡母手下本就不好过,她不想让儿子在怨恨中蹉跎一辈子。
“儿啊,这次你好好考,阿娘没事,阿娘就是感染风寒,吃几副药就会好了。”杨氏捂着嘴咳了几声,望向儿子全是怜爱。
她的儿子很聪明,也很会读书,只可惜托生到她的肚子里,自小被大夫人不喜。
陆景州摸摸亲娘的额头,见其还在发热,便吩咐兰香:“你将姨娘吃的药拿来给我瞧瞧。”
兰香答应一声,将药包取来递给他:“这是昨日新开的药,今早刚煎了一包。”
陆景州将药包打开,一一检验里头的药材。
药方开的没错,确实是针对风寒热病的。
陆景州低头瞧见自己手腕处戴着的木患子,想了想,将其撸下来,戴到亲娘手腕上。
长安曾对他说过,这个珠串可以保他无病无灾,好像确实有效。
自己坐骡车走了一月有余,路上餐风饮露,竟什么毛病都没有。
他赶回府城后也一直忙着联络恩师,找结保具保,又去原籍报名,直至忙完才回来见父亲与嫡母。
不料嫡母并没允许他去后院见姨娘,还说他已经长大了,往后少在内院走动。
直到过完年,他才见到姨娘,没成想姨娘已经病的起不了床。
陆景州心里懊恼。
自己重生后太想当然,以为什么都尽在掌握。
但他仍然无法改变生母的命运。
陆景州看向带回来的匣子,打开查看。
十朵乳白色的燕窝整齐排列在匣子里,看不出有何异样。
他将燕窝一个个拿出来,用手帕包住,揣进怀里。
再将匣子关好,放在姨娘的床底下。
交代兰香好生伺候姨娘,陆景州走出修竹院,出了内院。
看守内院院门的婆子上下打量几眼陆景州,这才放行。
陆景州知道,这些人都是嫡母的眼,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其掌握中。
他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出府。
来到一家药堂,花了二十贯钱买了一盒上好的燕窝。
走到无人处,将里头的燕窝拿出来,摆上自己怀里的,拎着往回走。
路上又买了两盒点心,两包芝麻糖。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将燕窝摆在圆桌上,这才拎起点心与芝麻糖去内院。
内院守门婆子阴阳怪气道:“二公子,没有夫人命令,咱们不好放你进来啊。”
陆景州将两包芝麻糖递给守门婆子:“我将点心送给姨娘就走,还请妈妈通融一二。”
守门婆子也没客气,接过芝麻糖说:“那请二公子快些啊,若被夫人知道,老身可吃不了兜着走。”
陆景州拱拱手,拎着点心往里走。
今日守门婆子之所以敢放他进来,也是因为他刚从里头出来的缘故,搁在往日,即便自己贿赂,她们也绝对不会放他进去。
杨姨娘就生活在这样的内院里,如果没有夫人的允许,此生连门槛都迈不出。
即便他是她亲生儿子,十岁以后,自己想见一次生母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