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几度想要将千鹤直接打包送到魔宫,但想了想,又做了罢,她愿意,就由着她罢。
不过,他的心里还真是有那么几分不平衡,他们两人大婚,洞房花烛都是在生孩子中度过的,他何其的凄惨悲凉。
但,怎样都好,只要你我还在。
他抬手给她理了理垂在肩头的玉色流苏,笑着道:"走吧。"
莫小莫点了点头,不待跳下软榻,身上就晃出一道金光,她呆愣呆愣的看着自己的狐狸爪子,疑惑的道:"怎么就化出原形了?"
后卿笑着将软榻上的金狐抱到怀里,转身走出殿门,边走边道:"我想抱着你。"
抱着也就抱着,原身也就原身。
"让我出去。"但是,想要闷死她吗?把她装在袋子里,干什么?
后卿道:"外边风大。"
"风吹浪打的习惯了,我不怕风。"莫小莫耸了耸狐狸耳朵,往前扒拉了两下,发现除了脑袋能够伸出袋子,剩下的半截身子完全出不去。
"可是为夫怕风。"他笑着将自家娘子托在手里,放到眼前,莫小莫瞪着一双大大的猫眼,控诉的看着他,道:"你怕什么风?"这货是中风了吧!
后卿抬手揉了揉她的狐狸脑袋,轻声笑了笑,回道:"当然怕,怕你招风。"
""莫小莫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家男人,哼哼唧唧的将脑袋缩回袋子,望着殿外的红梅,心内鄙夷的道: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将袋子设计的这般良好,从里头往外看去,一丝视觉障碍都无。
真是,难为了,有心了!
吹吹打打的迎亲声,已经渐渐清晰,千鹤坐在殿内,从盖头下看着自己大红色的嫁衣,嘴角终于忍不住慢慢勾起,她人生中就看到了两次婚礼,一次是后卿上神与狐时上神的大婚。
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便是今时今日,自己与离隐成亲。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带着她来九重天观礼,还顺便抢亲的男人,竟会是她今生所要嫁的人,所要托付终生的人。
殿门被推开,小胳膊儿小腿儿的后时,挽了挽袖子,大踏步走到床边,坚定的道:"千鹤姑姑,额婶婶,额不是,是千鹤姐姐,我来背你上花轿。"
不等千鹤笑喷,跟在后头的一众喜婆喜娘们,就先笑着道:"小宫主,今日大喜的日子,新娘子上花轿,由你牵着便好,不用背的。"
"不用背吗?"千鹤姑姑,不,千鹤婶婶,额,也不是,是千鹤姐姐,认了自家父神为义父,那么就是自己的姐姐了。
莫小忘有些诧异,无心和旋空说,需要弟弟来背着姐姐上花轿的,难道不是吗?
喜婆们,笑着道:"小宫主,您着实是小了些。"
小!
见他愤愤的模样,喜婆们忙改口,笑着道:"是短了些。"
短!
喜婆脸上挂着隐忍的笑意,又道:"就是个头儿小,小宫主,不要多想。"
个头小儿!
莫小忘,也就后时,咬牙切齿的,刚要暴走,就听着一阵刺耳的公鸭嗓从殿门外传来,一身白衣风姿很翩翩,模样也很翩翩的后芙,迈着大步走入殿内,先是扫了一眼到自己大腿儿根的自家大哥,然后笑眯眯的打招呼,道:"大哥,还是歇着吧,这些粗活累活,还是交给弟弟我吧。"
"你,你,你!"莫忘抖着小肉爪子,心塞塞的看着这个风姿翩然,闭月羞花的少年,终于憋了出句:"你是,小芙妹妹!"
不等,后芙反应,他一脸得意的道:"我要告诉娘亲,你竟然女扮男装!"哼,一个女孩子穿男孩子的衣裳,看他怎么参她一本。
后芙,漫不经心的回:"老子我本就是个男人,还用穿男装吗?"
"那你,为何之前穿女装!"莫小忘有一种预感,预感自己的小心脏,会在不短的时间内,受到一万点儿的伤害,以及十万点儿的暴击。
后芙轻而易举的将坐在床头的新娘子背起,悠悠的走到自家大哥身边,笑着道:"娘亲一直想要个妹妹,为了尽一份儿孝心,弟弟我就当了几个月的女孩子,不行吗?"
"你骗人!"
他挣扎,他很挣扎!
怎么会是男孩子,明明是妹妹来着的啊。
走到门口的后芙,回头给了自家大哥一个淡淡的笑容,又道:"这事儿,咱们父神也有参与,不相信,可以去找父神。"
莫小忘如遭雷劈,他咬着手指头,心塞的想,为什么都是男孩子,后芙却可以长得这么快,自个儿为何还是个萝卜头?这不公平!
不公平!
他要去找娘亲,找娘亲问问,自己是不是缺了点儿啥,为什么就不长个儿呢?
日后,他一直都没有机会问,直到,后来有一日,他随口说了此事儿,无心一脸悲剧的看着他,严肃的道:"你什么都不缺,你就是缺点儿,脑子。"
他又问,你也不长个儿,那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无心一脸你怎么知道表情看着他,点头道:"我却是缺心眼儿,你怎么知道的。"然后顿了顿,自己将自己打量了一圈儿后,接着道:"很明显吗?"
""很明显,特别是,现在。
此也是后话了,现在新娘子刚刚被后芙背出了碧霄宫的宫门,莫小莫趴在袋子里看着,从宫门前背着新娘子从碧霄宫百层玉石台阶之上,慢慢的往下走的白衣少年,眼神有一瞬间的发怔。
直到,那个少年将新娘子送上花轿,她才窝在自家男人的怀里,跟在迎亲队伍之后,问道:"方才的那个少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又道:"那是千鹤神君的远方表弟吗?"
背新娘子上花轿,这些事儿,自是由着弟弟来,没有弟弟,那个远房的凑活一下也是可以的。
可是,据说上古银鹤一族好似已经在千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之时,全都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个表亲什么的。正自想的出神,头顶上就传来了自家男人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