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大家是怎么了,吓我一跳。”
玲珑灌了一口水,这才猛地屁股着了火似的往外窜去,大叫道,“遭了,我差点忘了去大厨房那边领早膳了。”
宋羽姿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那悦儿呢?”
悦儿是刘奶娘的女儿,从小和宋羽姿一起长大,两人自小感情特别深厚。
听到宋羽姿问悦儿,刘奶娘温和地笑了笑,“圣上下旨,云朝男子年满十六,女子年满十四就必须婚娶,否则加赋三年。悦儿得了宋太夫人的恩典,赎了身去,开春就成婚了,嫁给了隔壁庄子的猎户,那猎户为人老实憨厚。对了,悦儿已经有孕在身了,她叫我来了云京,务必要把这玩意儿交给姑娘呢。”
刘奶娘从衣袖里摸出了一根崭新的桃形银簪子,笑眯眯地说道,“她说,以前姑娘老是跟她讲,老爷接姑娘回去之后,会给姑娘备了好多好多嫁妆,有十几里那么长的队伍,悦儿说她也给你备了嫁妆。这是悦儿亲手给你打的,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桃子……”
宋羽姿接过银簪子,再也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那些玩笑话,不过就是前世她在庄子里自我安慰而心存憧憬罢了。
也只有悦儿把十里红妆这事当了真,想着用银簪子给她添妆。
不过万幸的是,现在的她,还有机会实现这前世的梦想。
“悦儿幸福就好,她又不识字,不然我都给她写信了。”
宋羽姿唤青杏将银簪子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梳妆柜里,她稳了稳心神,这才又问道,
“刘奶娘,你是和我一同去的蜀地庄子,之前你一直随侍我娘亲左右,她死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刘奶娘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道,“奇怪的话没有,倒是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宋羽姿攥着刘奶娘的手,心里忐忑不安。
“崔夫人虽然病着,但喝了大夫开的药,一直气色很好,还老想着给燃哥儿还有姑娘你,置办新衣新鞋,迎接新年呢。”
“可有一日,老爷过来探望崔夫人以后,不知道两人起了什么争执,崔夫人将药罐子打翻了之后,从此以后再也不肯用药,谁劝都不行,身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败了下去……”
刘奶娘抹了抹眼泪,“那会儿你还小,我要照顾你,燃哥儿又起了天花,整个宋府别院乱作一团,所以对崔夫人那边就没怎么用心,到现在我都很后悔,如果多关心关心崔夫人,或许她也不会早早地就去了。”
宋羽姿哽咽道,“哪能怪你呢,你再想想,除了我娘亲不肯用药之外,还有没有哪里奇怪。”
“有些事太久远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那你觉得我娘亲真的是病死的吗?”
刘奶娘浑身僵直,眼神躲闪。
她想到了宋羽姿出生那年所发生的事,心中忐忑不安。
悦儿虽然赎了卖身契嫁了出去,可良哥儿还是庄子上的家生子。
刘奶娘一想到宋抒怀和柳芸娘二人,再也不敢多言,只愿说到这里,就再也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
宋羽姿知道刘奶娘心有顾虑,打算等到宋太夫人礼佛回来后,再来了解当初所有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