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府上下定过礼,这几日你就在府里好好呆着,读一读《女诫》,学一学女红,修身养性吧。”
在云京,一旦男方向女方下定过礼,就算是把婚事定下来了。
待女子及笄,便可挑个吉时娶回去。
宋羽姿扁扁嘴,没有说话。
她在等宋太夫人表态。
只要宋太夫人还没说什么,这事儿就还有回旋余地。
更何况裴文风早同她讲过了,一切交给他来办,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其中肯定出些岔子,届时她再去裴府别院问问即可。
宋太夫人将茶盏重重地跺在了红木茶几上。
她用锦帕擦了擦嘴,这才横眉冷对宋抒怀道,“宋抒怀你教的好女儿啊,进宫了有倚仗,还能插手我们宋府的未出阁的女儿婚事,要不是郭贵妃宣我前去叙话,我听见了一些眉目,竟还不知,我们云阳宋氏出了这么出类拔萃的修容娘娘!”
宋天云坐在宋抒怀对面,眯了眯眼,脸色陡然变了。
宋抒怀双唇紧闭没有说话。
宋太夫人接着道,“看来这一家之主,得换成咱们家的修容娘娘来当了!”
而此刻宋羽姿终于明白了今日发生的事,全是宋卿在背后搞鬼。
宋抒怀已是忍耐到了极点。
“儿子觉得,母亲这话说得重了些。修容娘娘是宋府出去的姑娘,而郭贵妃却与我们云阳宋氏毫无干系,母亲信赖郭贵妃也就罢了,这是母亲的事,由不得儿子置喙,可卿儿哪有做错?
修容娘娘不过是想她的好妹妹能嫁得良人,世子妃有什么不好?在这云京也是排得上号的响当当的人物,母亲这番说辞,以后云阳宋氏家里,谁还敢帮衬叔伯兄弟,妯娌姐妹?更何况修容娘娘先是咱们宋府的主子,而后才是咱们宋府的女儿!”
“放肆!”
宋太夫人被宋抒怀这些话气得几乎晕厥,她挥袖扫落几案上的茶盏,布满皱纹的手拍在几案上,手上的玉镯因太过用力而被撞碎裂成了两半。
一半滚落在地跌落尘埃,一半浸润在潺潺的鲜血中。
宋天云起身,大声吼道:“长姐……”
宋羽姿忙跑过去用锦帕将宋太夫人的手腕勒紧止血,她焦急地哭道,“祖母,切莫伤身啊。”
一时间前厅乱作一团。
杨嬷嬷急忙去杏林堂请大夫。
宋抒怀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面上沉静,心里除了有些害怕,更多的还是一丝爽快之意。
这二三十年被宋太夫人支配的恐惧,随着他做的官越来越大而逐渐消散了。
他突然想起了他那个早逝的卑微的亲生母亲,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母亲既然老了,还是多去白马寺祈福养身体吧,至于宋府,我和夫人自会打理得井井有条,就不劳您多费心了,小辈的婚事,由圣上定夺,皇命难违,你在这儿苛责儿子和修容娘娘,不如早去休息,儿子就不打扰您了。”
说罢,宋抒怀甩袖离去。
宋太夫人指着他道,“逆子!逆子!”
气急攻心,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