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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淡白烟雾徐徐腾起,迷蒙了眼前的视线。青绫轻轻一吹,烟雾一时散开。在烟雾未及拢起前,香炉上的浮雕清晰凸现。
一对敛翅的仙鹤,交颈俯仰,相亲相爱,若闻呢喃细语。
旁的由父母和管理负责采办,独嫁衣青绫打算自己做。顾恒鑫早知女儿精擅女红,特地遣人高价购回一匹正红色蜀地飞霞锦,灿若云霞,流光四溢。
青绫取到飞霞锦第二日,便有慕容家遣人来,却是送了五色丝线来,据说是南疆冰蚕所吐,细腻牢韧,色泽天然,“公子赠与二小姐绣嫁衣。”
青绫收到丝线,只命人收下道谢,并不多言;第二日已将飞霞锦细心裁剪,用那冰蚕丝线缝衣了。
隔十余日,慕容斐又遣人送来一张七弦瑶琴,音色泠泠清越,又不知是哪里弄来的好东西。
因青绫不久便要出嫁,红锦似格外珍惜与青绫在一起的时光,白日总来与青绫相伴,陪她闲话聊天,甚至帮她拈线穿针。此时见有琴送来,未待青绫去取,已先行抢过,划拨两声,又翻开看时,果然在琴底凤沼处,找到芙蓉洒金云纹笺一张,题了一行诗:
“碧杜红蘅缥缈香,冰丝弹月弄新凉。”
分明是自叹重游故地,只闻着花木清香缥缈,伊人却已不见,只留他在冷夜中独自向月弹琴
短短两句,一诉相思,二弄才情,果然高超。
红锦不由笑道:“二姐,快来瞧,慕容姐夫考你诗词来了!”
青绫起身看了,抿唇一笑,转头让人出去道谢。
红锦失望道:“二姐,你不把下半阕诗填上回复过去么?”
青绫摇了摇头,微笑道:“不用了。如今大事既定,还是矜持些好。太过亲呢,恐怕就显得咱们轻薄了。”
她和红锦并非一母所生,与鲍氏也不亲热,向来有些心结,故而很少与红锦说及自己心事。如今出嫁在即,红锦待她颇有情意,便也将自己的念头说了出来。
红锦闻言,良久才叹道:“二姐,我相信你到慕容家,一定会很得夫婿欢心。”
青绫微笑不语,只对着窗口耀入的透亮阳光,一针接着一针,细致而迅捷地绣着,不一会儿,便有一朵粉白的芙蓉,对着窗外那一树醉芙蓉,盈盈而笑,竞逞芳华。
已经进入初冬了。等到芙蓉落尽,青绫该披了这一袭满是各色芙蓉招展笑意的嫁衣,在锣鼓暄天中嫁入慕容家了吧?
那里,有个英气逼人富贵双全的慕容公子正等着她,将会待她如珠似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