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上点,城市宽敞的八车道白天看上去威风凌凌,现在全是刹车灯,几乎水泄不通。
外面喧闹得像过年,车内却鸦雀无声。
景黎拖着病体去撩人原本就很吃力,后面撩得不错,有点回光返照,现在一回落下来,人在车上跟耗光了所有力气一样。
边秦开了一会儿都没感觉到旁边有动静,虽然知道她声音哑了说不了什么话,但也过于安静了,就不由得在再次塞得停车时朝旁边看去。
副驾驶座上的人穿了套长袖及膝的白色裙子,人软绵绵的贴着真皮座椅,头朝外偏去,安全带从她身前划过,车窗上某处三角形的阴影正好落在她右肩区域,完美的隔出了一明一暗的效果美图。
但仔细一看,偏过去的那个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
边秦看了眼后收回眼神,把车挂了停车档,拿来刚刚给她放在物架上的矿泉水拧了开来,再递过去。
景黎察觉到后微微低头,瞥了眼伸到她身前的手。男人白皙干净的修长手指里轻握了瓶瓶盖松着的水。
她歪头看他一眼,接过来喝了两口。中间顿了顿时,她看向外面,眼底含笑,得了便宜过后对他说了句:“麻烦了。”
说是这么说,但加上这水,她心里跟泡在软棉泡沫堆里一样,差点哼起了歌。
边秦却一手挂在车窗,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听完并没有回话,显然不觉得这种话有必要听进去、或回应。
景黎心里尤自失笑,他越这么自然而然觉得做这些事很正常的模样,越让她渴望得到更高级别的待遇,这也才是她现在坐在他车里的目的。
正想着,边秦在她放下水不喝了的时候,偏头看了过来,顺其自然的把手伸过来把水接去,拧上。
景黎心里正发软泡胀呢,他行云流水云淡风轻的这么一个动作做下来,她的心随之无法抑制的又深深一软。
这人的修养啊!
放下水后,边秦终于瞥了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眼,手指碰了碰显示屏上的时间,问她:“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景黎瞥了眼时间:“就吃饭那天没好,变严重了。”
旁边应声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眼神。
景黎:“”边秦收回手,驱动车跟着车流缓慢挪动。
半晌后他才低声开口:“那天既然已经不舒服,就不该去录歌了。”
景黎一听有些恍然,难怪刚刚她去敲他门时,他一开门就眉心微蹙,是觉得她是那天录歌才导致的嗓子加速不舒服、发作、到现在报废的?
内疚啊。
回过神来后,她一边无法言说的感动一边想卸掉他脑海里的这个想法,就调侃道:“噢?我不录,你录?”
边秦轻扣着方向盘的手漏了一下:“”景黎接着又轻声沙哑的说:“我们公司的人脉估计你那边都有,要是失信了,我只能把我自己的人脉陪给你了。”那可真好啊,她的人脉就是她,整个她。
“”手下全乱了,边秦索性按住手指,稳当的抓起了方向盘拐弯。
副驾驶座上适时传来一阵低低却显得愉悦不已的笑声。
车况复杂,边秦只瞥了眼后就一时顾不上身旁的人了。虽然依旧单手潇洒毫无压力的控着方向盘,但眼神还是很负责任的扫着又开始下起雨来的混乱马路。
景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时,车子已经开了过半路程,没再那么堵了。从挡风玻璃望出去,外面开始能欣赏到平时一忙起来几乎不可见的夜景。
边秦说:“录不录的没什么要紧,身体重要。”
景黎一听,静了一会儿,估计自己现在模样很惨,这人才会来这么语重心长的一句。另外,又不得不感慨,果然这人不是只说空话的。
没随口说一句不应该去录,却撂下一个不录怎么办的问号。
他没问号,不录就不录,不要紧。
冷酷、随性。
可是那是最差的一个结果。景黎笑了笑,琢磨了下还是拐道回来,低哑着声在事情原有的脉络上道:“其实没什么,现在怎么样不要紧,那会儿反正好好的。”
顿了顿,她又表示:“再说我答应别人的事,怎么能失信?”
边秦对这个问题的态度轻的几乎没有,随口就云淡风轻的回:“失信也不要紧。”
她歪头笑问:“那往后还怎么混?别人怎么看景黎这个人?”
边秦原本只是随口提一句表示歉意,反正已经做了,不想多说那么多,但她这么问
“我不知道情况么?”他忙里偏头扫她一眼,问“你觉得我会怎么看?”
景黎:“”要么说他怎么那么一副不care的态度,原来打着那是他的事,他无所谓,不算事儿的想法。
怎么会有那么帅气不羁什么事都云淡风轻毫无所谓的人?
边秦朝她挑眉,索性追问到底了。
她回过神来,轻“哼”了声后又偏过头去,表示:“你是你。”
他却顺溜的接话:“除了我,谁会知道那么多?”
“”景黎默了默,把脑袋又歪过去看他“我没去,你会去救急?”
“嗯。”“嗯什么嗯,你说了不去的。”她一副你好好回想一下的语气。
“”边秦失笑,但随后却又云淡风轻的表示“要是你没法去,自然我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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