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太守,治下属官,有郡丞、长史、功曹史、五官掾、督邮、书佐门吏、等等,涵盖了民政、财政、军事、政法、交通、教育等后世各类部门,加上河东十九县县令、县丞、县尉,算起来这大大的官员加起来也有上百人,当他们听到河东太守已经上任后的消息,百里之外,便赶来庆贺。
皇甫岑初到,并没有借势穿插自己的人,也没有急于触动这些人的利益,只是匆匆认命了沮授为功曹史,程昱为五官掾,戏志才为长史,其余皆未变动。
这也让河东大小官员安心不已。
以往任命太守,他们也不会这么上心,能在河东任职的官吏,即便是一个的书佐也是有自己的靠山,更不用提那些高官。所以他们很少担心有人触动自己的利益,可是眼下来人是辽东的白马都尉,震动整个北疆局势的人,他们难免不了要多加重视,而且这个白马都尉胆大包天,管你名士不名士,一律斩杀。以往的武夫豪强,多有攀附士人之心,所以他们动起手来,总会想想身后名声,才会下手。可是这白马都尉从成名开始就是对抗着士人成长的,北地涿县,蔡邕府邸,太学门前,大骂天下名士。
这样的人你不得不顾虑,因为他不怕遗臭万年。
士人这点心思,皇甫岑明白,也不戳穿,也乐得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演戏。反正这一路走来也没少受这些人的白眼。也不在乎多几个人骂自己,做人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造福一方百姓即可。
见过这些官吏之后,皇甫岑退回书房,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一些事情,不是没有想过召集一些人才,图谋天下,实在是自己的名声太臭,鸿都群小,早就被士人鄙弃过了,皇甫岑要找人才,也是要找有真能力,又能真心实意不为虚名薄利的家伙。
曹操纳贤,只问才,不问德。
才有郭嘉、贾诩、程昱、董昭、华歆这些真正的大才争相投靠。
名声好与不好,取决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士人口中的虚名,另一方面取决于百姓的口碑。
皇甫岑虽然不要士人口中的名声,却不能不要百姓的口碑,这河东太守一职,正是他扬名立万之际,天下皆在看。
“志才,你观这大小官吏如何?”
“啧啧。”戏志才扁了扁嘴,道:“背景都不一般啊!看来大人这趟有的苦受了。”
“是吗?”皇甫岑笑着回道:“这才好玩嘛!”
“好玩?”沮授同程昱一听,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河东势力错综复杂,皇甫岑称它为好玩,这还真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
“河东不同辽东,辽东虽然势力也错综交横,大人的刀对准的却是胡虏。可在河东,这关乎着京畿洛阳、三辅之地的豪强、士人、宦官,即便汉室也未免没有人在这其中插足。
“所以,我们更要玩,还要玩的大的!”皇甫岑拍案而起,目光透漏出一丝决绝。
戏志才微怔,想了想,正色问道:“敢问大人,可有圣谕?”
言外之意,辽东那仗虽然胜不在天子,可是如果没有天子大力挺之,也不会有现在的白马都尉——皇甫岑 !
“你说呢?”皇甫岑转头,一字一言,目光不容置疑的反问道。
“如果有,那咱们就跟这些人玩上一局。”
沮授同程昱同时点了点头。
见三人决心已下,皇甫岑才坐回原位,沉声道:“那咱们就想一想整合河东势力,我们先从哪里入手?”
“这还用说。”戏志才一笑。
“河东物产丰富,为大汉之最,可是有一样东西,直比田税!”程昱依旧面色不改的回道。
四人最后目光交错到一起,同声回道:“河东盐池!”
“对。”戏志才拍案而起,喝道:“就是河东盐池,这东西天下人都需要,不论南北民众,只要吃饭就离不开盐,而这河东盐池又是天下之最,关乎着三辅、三河、两都、凉州、并州等地的民生,只要我们收回盐池盈利,那河东势力将会连根拔起。”
其实,戏志才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掌握盐税,那将掌控河东,养活数万大军,图谋霸业也更加便利。
他不说,其他几人也都知晓。
“嗯,河东盐池当为重中之重。”程昱抬头望向皇甫岑。
“但着牵连之广,需要大人向天子要道旨意。”沮授忧心的补充道:“不过自前朝盐铁私营以来,朝廷上下,不论是士人还是豪强、官宦都默认的达成一致,对盐铁私营一事默契承认私营。”
言外之意,就是难上加难。
“不要旨意,我皇甫岑一人担着。”皇甫岑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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