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白衣女子皆是莞尔一笑,其中一个道,“廖公子还是一副痴模样,来了多少次了,依然找不到路。”
另一个道,“你快别嘲笑他,小心先生知道又说我们不知礼的。”
“我怎敢说两位姐姐们的坏话,二位实在过虑了。”廖蘅一边忙着解释,一边紧紧拉着冰儿跟上。
这又是到了哪里?
冰儿忽感觉一阵暖意扑面而来,比起刚才的山风凉意,此刻仿佛到了另一方天地。
“好香!”忍不住出言赞叹。
“姑娘瞧这里,”那领头的素言纤手指向一处,正是两棵怒放的梅树,满树的梅花冷傲中透着娇艳,脱俗中又夹几分简单,与这地方倒是很般配。
冰儿正痴痴的看着梅花发呆,廖蘅在身后轻声道,“我带你一同去见苏先生。”
转身微微一笑,这样的地方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舒心,让人没有丝毫陌生拒绝之感。
“是他?怎么好像哪里见过一般。”冰儿心中疑惑,随即又笃定在此之前自己确实和其素未谋面。
背靠一片青山,斜倚两棵梅树,面前一张紫檀木的小几上摆了酒菜和杯子,白衣胜雪,墨发衬的面容越发纯明不染纤尘,端的一位谪仙圣人,怎会兀然飘落人间。
“两位来的晚了些,是不是一路上不是十分太平?”苏千淳端起绿玉盏示意二人,随即一饮而尽。
廖蘅欣喜恭敬的坐下,也跟着举杯道,“先生猜的不错,所幸都解决了,并无甚大碍。”
“看来蒯家这次下了狠手,就连我云麓书院的人都没有替你们彻底清除沿途的障碍。“
“原来一直有先生庇护,在下多谢!”
冰儿又打量起苏千淳,也就比廖蘅大几岁的样子,堂堂太保府大公子竟然对他毕恭毕敬。看来此人着实与众不同。
“不必谢我,蒯家父子倚仗权势无恶不作,沿黄河、淮河一岸百姓被祸害殆尽。北方的河水中或还含了南方百姓的鲜血,让人怎能不心生痛惜。”
“按先生所说难道用人之肉身做圩堤以拦截凶猛的洪水乃是实情?”冰儿忍不住问道。
自己生在南方,那里的景致风情每一寸都印在脑海里,冰儿不敢想被荼毒之后的江南会变成怎样一个惨况。
“姑娘纤巧秀丽想必是江南女子,可知十村九空,十户九死的传言。蒯正雄为了实现在顺帝面前的承诺,更为了加官进爵,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据我所知大都西城外就有一座地下陵寝,内藏一千位不足一岁的婴童,每日取血用于养身益寿可保长生不老。”
廖蘅气的猛然站了起来,这么说血麒麟真的就是蒯正雄养成,他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罪恶勾当。
“我要回大都去,要当着皇上的面揭发那个没有人性的老贼!”
冰儿沉思一刻,瘦弱无骨的手臂上已是根根青筋暴起,唇色苍白整个人好似落入了冰冷的深潭中无助而阴冷。
“回去又如何,没有证据,你认为皇上会信他还是会信你?”
苏千淳留神观察两人,不由得对一直默然的冰儿刮目相看,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