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每个家长都是看别人家的孩子更顺眼。
许远航并不排斥上晚课,一来可以暂时放松,二来上课的是专门从a大外语学院请来的老师,也算是间接和她有了某种联系。
他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座位都不固定,喜欢坐哪就坐哪,他挑了个后排角落位置坐下。
田小七坐他前面,回头和他说了几句话,老师就来了。
考勤是不计的,来不来全靠自觉,国家提供了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不把握住是自己的损失。
老师是个中年女人,保养得宜,衣着时尚又不失端庄,为了活跃气氛,在讲课前,她笑着问:“你们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
底下的学生们纷纷低头回避她的目光,她巡视一圈,最后看向坐得挺直,极为突出的许远航:“那位同学,请你来说说吧。”
最怕这种提问环节的田小七大大松了一口气,危机解除。
许远航站起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想到什么,薄唇微扬:“and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i ' ll be there。”
倒背如流,滚瓜烂熟。
前排的小姑娘们回头投来崇拜的眼神,师兄不愧是师兄,发音标准又流利,声线低沉,而且,怎么感觉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温柔,还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英语老师赞许地点点头:“i swear里的歌词,我也很喜欢这首歌,请坐。”
田小七用手机搜索出这句话的意思:我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发誓,我必在你左右。
他扭过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里带着调侃,原来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啊。
许远航接收到了,微微挑眉,算是默认。
田小七环顾四周,除了他外,全班人被喂了狗粮还不自知,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真是太寂寞了。
小插曲后,老师正式进入正题,许远航盯着屏幕,时不时地拿起笔,在本子上做笔记,侧脸平静又专注。
到了九点,一个半小时的英语课就结束了,他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从老蒋那儿要来的跳水视频发给迟芸帆。
此时,迟芸帆正一个人在宿舍,杨飞燕和卜晴空的选修课都在今晚,要半个小时后才下课,她点开视频,时长只有十二秒,一丝不落地从头看到尾,精致的脸上绽开笑颜,眸中满是惊喜之色。
这是
她不敢相信,又看了一遍。
刚好许远航发来视频邀请,迟芸帆连忙接通:“许远航,你”他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确定的答案:“怎么样,你男朋友是不是很厉害?”
云淡风轻的背后,只有她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痛楚。
迟芸帆笑着“嗯”了一声,种种复杂情绪交加,怎么都控制不住,眼底的温热一股股地涌上来,不想让他看到她哭,她把手机摄像头挪开,趴在桌面,纤细的双肩轻轻抖动。
哭着哭着,又笑了。
迟芸帆抽出两张纸巾,擦掉眼泪,重新回到他的视野中。
印象中,她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真奇怪,她明明不是喜欢外露情绪的人,怎么涉及到他的事,就总是失控呢?
许远航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口跟着紧了一下,他伸手隔着屏幕轻抚她的脸:“傻瓜。”
如果说,那句暗藏在海螺录音里的“me too”让他感受到了爱意,那么她此时为他流的眼泪,便就等于把她的整颗心都完完整整地给了他,她陪他经历过失意,也走过黑暗,默默为他付出许多,他的前途与未来,她甚至看得比自己的还重。
她的这份情意,是他坚不可摧的盔甲。
“可能是因为昨晚和你聊起了我爸爸,我回去后做了一个梦,”许远航详细地描述着梦境“我也说不清那种感觉,总之,跳水的时候,那个画面也消失了”
迟芸帆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并不相信托梦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果要用科学来解释的话,那很可能是他的心理在进行自我治愈,但她愿意相信,他爸爸真的来梦里和他告别了。
“我爸爸还说,下一个路口,会有人来接我。”
许远航低笑着:“当时我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知道了。”
“小船儿,那个人是你。”
往后余生,陪我走下去的人,是你。
这句话的分量比“我爱你”重太多太多了。
迟芸帆微微发怔,在她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有来电,看着那串陌生号码,连着666888的吉祥号,她隐隐猜到了是谁打来的。
“我先接个电话。”
“谁?”
迟芸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许远航危险地压低了声音:“那个叶什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