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把在怀里的不安分的嘟嘟递给彩蝶,道,“那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了,已经是大好了,多谢赵爷记挂。”
赵泷点头,把茶杯放下,却道,“且让我诊脉瞧瞧。”
嘟嘟也安然找回来了,赔罪的谢礼也给了,李清珮这会儿身心放松了下来,且对这位赵老爷多了几分说不明的好感,自然是很愿意相处,不过犹豫了下就伸出手臂道,笑着说道,“那就有劳了。”
美人如玉,李清珮的纤纤十指美的就像是精心雕琢的珍品,赵泷却还是和之前一般,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只把三指压在脉搏处,力道不轻不重的,很是专心。
只是李清珮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只要闭上眼睛就浮现刚才在湖边的场景,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那指尖相触的部分,滚烫的不行。
片刻之后,赵泷道,“果然是如此。”
“赵爷,妾身可是有什么不妥?”
“积食自然是治愈了,只是夫人怕是有些体寒吧。”赵泷上次给李清珮诊脉的就察觉到了,但是当时并不相熟,今日难得碰头,又见是个心地十分纯善的女子,秉着医者父母心,他就准备在仔细瞧瞧,“夫人怕是小时候伤了根基,平日里畏寒,小日子应该是腹痛难耐才是。”
“对。”李清珮想起小时候因为家贫,冬日里用凉水洗衣做饭,遭了不少罪,导致宫寒,她迟迟没有身孕也是因为这个,只是秦王不急,她要是认真吃药治病就显得点急功近利,想要母凭子贵一般,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妾身猜想的应该没错,您是不是原本在太医署,是太医署的御医?”如果是御医的话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能拿得出李昌荣的药,且能给她治病的事情了。
赵泷显然觉得李清珮的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但是也没有完全否认,道,”御医谈不上,也算是半个郎中吧,夫人要是信得过我,我这边给你开个方子,你叫人按此抓了药吃,吃几剂能见好了。”
清珮心里百感交集,秦王和她如同夫妻一般恩爱五年,他却不曾为她这般细心关怀过,每次小日子肚子疼的时候,还会避开去别的妾屋里,觉得不吉利,而眼前这个人,不过两面之缘,却是这般体贴入微。
“多谢赵爷。”这是李清珮真心实意的感激。
“我侄女也和你一般大了,不用这般客气。”赵泷说道。
李清珮,“……”
李清珮还记得母亲无数次夜里哄她入睡,道,“你爹爹说你天生卓尔不凡,总有一日会金榜题名,为我们李家光宗耀祖。”
古人寒窗苦读十年,并非虚言,且六年一次女科举,却只有三百名的进士,比起那前世的高考还要艰难,李清珮诸多心虚,她的聪慧,她的早熟,不过就是仗着有一颗多活一世的灵魂,她也经常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负担起这样的期盼?
只是她却不敢迟疑,母亲厚重的母爱,虽时有没办法喘息的感觉,但是却依然是她甜蜜的负担。
直到她十五岁那一年,她第一次试水就得中禀生,喜得的不能自己,连夜从书院回到家中想要告知母亲,看到的却是病重的母亲。
那时候母亲和弟弟住在邻居家的牛棚里,因着父亲之前的病,祖宅早就卖掉了,还欠下许多外债。
弟弟李念瘦的骨瘦如柴,却还要帮着村人放牛,一天得半个窝头吃,母亲则整日在外劳作,今日帮着这家浆洗衣裳,明日到那家除草耕地,晚上又借着月光做针线活儿,常年劳作加上 食不饱腹,积劳成病,一发不可收拾。
母亲郭氏一直都瞒着她,又因她吃住都在书院,甚至连月夕节都不让她回来,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李清珮不清楚当时是个什么滋味,那几天晚上她几乎难以入眠,哭的不能自己,最后别无他法,就委身给秦王当了妾。
她还记得当初带着二百两的聘礼,其实跟卖身银没什么区别,回到家中,左邻右舍早就得了小消息来恭喜,每个人都带着喜悦的神色,唯独母亲目光颓然,就好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目标。
后来在御医的医治下,母亲很快就治愈了,那之后母亲就带着弟弟远赴苏州投奔舅舅家去了,那个舅舅是,原本让她母亲改嫁,而母亲说就是饿死也不会依靠的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