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如果我们当时走了会怎么样?”
“没有如果,这是天意”烈火烤着每一个人,热力一阵阵地逼到人身上,绿娇娇尖削的脸上映着火光,挂着血红色的汗珠。
“那么这个凶宅是注定要死人的?”安龙儿一直在绿娇娇身边小声地问问题。
绿娇娇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我们破案逼得张福龙和宁儿自杀也是注定的?”
绿娇娇深深地吸一口气,擦擦额上的汗说:“他们命该如此”
安龙儿皱着眉头看着大火说:“风水可以改变这件事吗?”
“我们来迟了”
绿娇娇不能再想这些问题,她走到佩云身边问:“你会回张家吗?”
佩云冷冷地说:“绝对不会,我已经死在里面了。”
绿娇娇苦笑一下问杨普:“杨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杨普说:“我也要走了,要不一会天亮就会有村民来救火,我也说不清楚。”
“你就成纵火犯了。”绿娇娇打着哈欠说。
杨普说:“嗯,走吧,到韶州我请大家喝早茶。”
杰克说:“等一下,还有大花背没有安排”大花背在张家楼起火后就跑到绿娇娇等人身边,失神而不解地看着自己长大的张家楼,现在听到杰克叫它的名字,马上摇摇尾巴走来,用头顶一顶杰克的手。
绿娇娇说:“看这狗自己想去哪里吧”
于是佩云趁着夜色悄悄回乡,杨普和绿娇娇一行向韶州方向出发。
洋马车跑上村道,远远看到大花背仍呆呆地站在冒着熊熊大火的张家楼门前,孤零零的身影让人看得心酸。
但是过了一会,就听到大花背从后面追上来,安龙儿说:
“看!大花背跟着我们啦!”
杰克也很高兴地冲大花背拍拍手:“上来,快上来。”
大花背扑通一声跳上马车的前座,不停地舔着每一个人,弄得人人都一手一脸的口水。
杨普骑着马走在洋马车旁边,杰克、绿娇娇和安龙儿都坐到马车前座吹风。
刚刚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情,从阴霾密布的凶宅走出来,每一个人都没有睡意,只想大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杨普见大家都不说话,首先开腔打破沉闷:“本来今天应该州同大人亲自己过来验尸,但是他有另一个案件处理,所以我代他来验尸”
杰克好奇的问:“你们没有专门的验尸官吗?我看你之前和其他官差来的时候,有一个人配合你验尸?”
“州以下一级地方不设验尸官,验尸官只有省级和皇宫里才会有按常例是由州同或知县亲自验尸”杨普解释着公门的制度。
“在中国当官真难,什么事都要自己做。”杰克有感而发。
杨普笑了两声说:“人命关天,为了保证公正,地方最高级别的官员一定要到现场亲自验尸,这是大清律例,没什么好说,当了官就要有准备。陪我来的那个只是仵作工,他负责搬运尸体和翻动尸体,说是大人验尸,其实大人只管看,不会自己动手去翻那条咸鱼”
大家听了都哈哈一笑,气氛也轻松了一些。
安龙儿也说:“我刚才看到杨大人都没有动手摸,只是叫那人翻尸体”
“我还要吃饭喝酒吧?我也去搞那些尸体,一会你们都不敢和我喝早茶了,哈哈哈”办完公事后的杨普还是喜欢开开玩笑,几句话就让大家对他改观不少,他不断地和马车上三个心事重重的人说话解闷。
“杰克先生,刚才你追我回来的时候说过,龙儿兄弟从张家楼的风水上已经看出这家人生活拮据,受人欺凌,可能有杀人动机,想不到龙儿兄弟小小年纪,在风水上有如此造诣,真是英雄出少年”
杨普对安龙儿当头当脸地表扬,不说点客气话不好,安龙儿说:
“杨大人过奖了,其实我只学了”
绿娇娇用肘撞了一下安龙儿的胸口,安龙儿一憋气说不出话,绿娇娇马上接上话头:
“三年,龙儿已经学了三年啦,哈哈哈”安龙儿咳嗽一下说:“咳是啊,是啊”杨普好象找对了话题,语气也精神起来:
“那太好了,我们州同大人为官清正,但是却酷爱风水之学,正在为吏治和民生的事情日夜烦恼,如果龙儿兄弟可以去帮一帮州同大人,真是百姓的福气。龙儿兄弟气宇不凡风水运用如神,杰克先生破案谨慎周密,州同大人见了一定很喜欢,我做东邀请三位到韶州府作客,不知三位能不能赏个脸?”
杰克和安龙儿都不敢说话,偷眼瞄一瞄绿娇娇。看到绿娇娇手摸着大花背的狗头,眼睛看前方,头在顺着车势向前一点一点,杰克马上说:
“谢谢杨大人的邀请,不过我的女仆病了,要先找个地方休息”
他看到绿娇娇的头点得更厉害,嘴角泛起微笑。
杨普很高兴地说:“当然可以,现在先进城喝杯白毛茶”
东方渐渐亮起,当太阳的红光照到马车顶,杨普和绿娇娇一行已经来到浈江岸边,看向对岸就是韶州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