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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谨言说道:“长毛打到南京,看形势马上就要向上海进攻了,现在虽然有江南大营挡在镇江,可是长毛倾巢出动的话,上海未必守得住。长毛每破一城必然杀人无数,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布下守护城池的风水局,先守住上海这个通洋大埠,再一步步做好南京四周各城的风水,让守军得到龙气的支持,打赢这场仗。”
“我看上海守不住,破城在即,你们来迟了,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安龙儿的话斩钉截铁,完全不留余地。
金立德呵呵笑着说:“如果什么都按着天运来做,还要风水干什么?在大是大非面前,明知不可为,也要为啊。”
邱谨言一脸严肃地问安龙儿:“你是怎么看出上海守不住?”
安龙儿看了看绿娇娇,过去他这个眼神一定是征求,可是今天绿娇娇看到的眼神是自信和肯定。绿娇娇知道他并不想上海破城,他想说出自己的见解给金立德和邱谨言参考,这不是心直口快,而是一份胸怀天下的善良。
绿娇娇不再象过去那样点头同意,只是向安龙儿嫣然一笑,安龙儿指着苏州河和黄浦江交汇的三叉水口说:
“问题就在那里。上海是中华南干龙的结穴之地,面朝大海气吞天地,龙气盛大财气充足不用说了。上海城顺宁镇山脉来龙座西向东,黄浦江从南来,自北去,右水左倒青龙去水,黄浦江看似围绕城池成玉带缠腰大吉之象,但是一到正北掌权之位,突然改变水流方向反跳而去。水流反跳即无情,无情水视为凶水,还和苏州河形成三叉水口,所以从地理上看这三叉水口是一切问题的激发点。上海城又在海边易犯急起急落的风水大忌,所以得运时一飞冲天,失运时一泻千里,只看气运流转是吉是凶。”
金立德看着三叉水口说:“怎么看气运流转呢?”
安龙儿说道:“以玄空法计算,现在大运是上元巨门运,星运是下元右弼运,北方坎宫组成武曲破军交剑煞,而这个卦气之煞又和去水口的方位重叠,凶形见凶卦,这步运中必应交剑煞,而出现兵凶战危之事。”
金立德点点头说:“算法是不同,可是我们算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三叉水口位于衙署正北丑方,而今年太岁癸丑又正应水口位,去水反跳撞太岁,怎得上海不破城”
绿娇娇也说道:“何止这样,每逢牛年都是一大关呢。不过金大人倒是看得开,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事,还可以去喝花酒玩得极乐忘形,真是豪情奔放大有魏晋遗风。”
绿娇娇的言语中带有讥讽之意,金立德毫不在意地回答:“我是喜欢上花馆玩的人,可是今天绝不是为了自己。”
“哦?金大人莫非是为了天下大事而去喝花酒?”安龙儿也幽了金立德一默,惹得大家都低声笑起来。
“今天晚上邱大人算出有人来行刺,金大人仍然冒死寻欢,应该也是有苦衷的。我猜金大人是去圈银子改风水吧。”
绿娇娇的善解人意让金立德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他面带感激的说:“三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我是你大哥的话也不舍得杀你。我们看过上海的风水,也想出了镇煞的方法,可是搞大风水要的就是银子,朝廷肯定不出钱,县城的钱全都拿去打长毛,要建点什么东西的话哪里来钱呢?所以我这十几天到处找富商乡绅说明原委,请大家捐款共保城池。我知道上海有这种民风,明朝时朝廷没有钱抗倭寇,上海本地人就自己捐足了银子建了城墙,倭寇最终没有打进上海”
金立德拍拍箭垛说:“我们脚下的城墙就是当年的功劳。”
绿娇娇和安龙儿一听都明白了金立德果然是用心良苦,邱谨言又说:“我劝过老德不要去犯险了,可是他说时不待人,破城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必须尽快解决集资开工,所以仍然约了士绅商议,至于喝花酒是士绅的玩艺,老德也是陪玩陪喝,哪有寻欢之意。”
安龙儿对金立德拱拱手说:“龙儿无意冲撞金大人,请不要见怪。请问金大人想怎样救应这个煞局呢?”
金立德又指着三叉水口说:“你们看到江水反跳的位置了?因为江水三角反跳,那里也形成一片叫做陆家嘴的尖形陆地,尖形地为火地,尖形水流称为火城水,火城水是水法中的凶象,要镇住这个煞最好莫过于在陆家嘴建起一座高塔,这样还可以关锁去水口起到守财的作用,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我说服商家出钱也是用这个道理,听说建个塔可以聚财,很多人都愿意出钱集资。”
绿娇娇看了看陆家嘴,转身对金立德说:“这也算是最快见效的方法了,可是现在已经五月,金大人怕来不及做这件事,你只能做到尽力而为,问心无愧,成败就不要去论了。不过我看水口塔就算建起来,仍不是长治久安的方法,只要火城水在上海城的某一方向,总有出事的一天。如果上海可以向四周连绵扩城,把火城水包在城中,那么火城水就会变成九曲去水,上海一来可以避开战火,二来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大埠,四周的荒地滩涂也会身价百倍,我们抢先买下来一定发得盆满钵满”
金立德嗤笑道:“上海这地方,天下太平的话何愁不发大财,可是大事没有解决,哪有心思想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