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有些可怜这家伙,毕竟,他只不过是好色得昏了头,搭讪错了人而已。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差点没让她跌下马去。
“你是谁,居然嘲笑本公子!”他趾高气昂地瞪着太平公主,忽然怒气冲冲地向身后的家丁大喝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看着公子我被人嘲讽么?还不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混帐,把那个小丫头给我抢回去!”
这强抢民女的勾当在洛阳城中屡见不鲜,这段时间里头甚至还爆出过长宁安乐两位公主强抢人为奴婢的传闻。只不过,今天这时间这场合这人物实在是太惊人了。看到对方那些个摩拳擦掌显然干惯了此等事的家丁们,凌波便不露声色地往太平公主身后退了两步。甭管怎么说,今儿个此人是要倒大霉了。
尽管人数差不多,但正规军对上杂牌军,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不消一会儿,地上便躺满了一地哀嚎不断的家伙,而那个从气势汹汹变成色厉内荏,最后变成连连求饶的许公子则是显得异常滑稽。当凌波“好心”地介绍了一下太平公主的身份之后,某人竟是吓得两股打战,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更是丢脸地一头栽倒在地。
“无趣!”
丢下了这两字评语之后,太平公主便懒得再看这一地狼藉,转身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凌波,继而意味深长地说:“十七娘,我见过武家那么多女人,就数你的缘法最大。婉儿是头一等苛刻眼高于顶的,偏生和你处得好。裹儿难能容得下人,居然会大方地送给你四个护卫。阿韦面上不说,只怕心里对你也很有些好感。就是母皇那样曾经君临天下的人,也对你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你可真是不简单呢!”
凌波现在最怕的就是人家的称赞。天可怜见,政变之后她根本不曾做什么,全都是某些事情莫名其妙掉下来砸到了她的脑袋而已。还没等她打点好语句谦逊一番,太平公主忽然又凑近了一些,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那一次母皇之所以肯答应交出玉玺拟定传位诏书,可是也有你的功劳?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从来不说,还真是和那些肤浅的武家千金不同。我和婉儿年少的时候,还不曾有你这等不动声色。”
此时此刻,凌波着实欲哭无泪了。那一次的事情真真切切是女皇自己的意愿,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能扯到一块去?然而,看到太平公主那笃定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想要撕掳干净那是痴心妄想,只得满心郁闷地揽下了这“贪天之功。”
然而,今天仿佛是她最最倒霉的日子,太平公主竟是丝毫不顾忌这是在大街中间挡了别人的道路,仿佛是和她较上劲了,淡淡地又抛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今儿个朝会上,你伯父武三思和我那驸马一同上书请辞新官爵和政事,七哥已经许了,又加了他们开府仪同三司。八哥也辞了太尉,谁知七哥却提出要封什么皇太弟,闹得一早上都是沸沸扬扬。”
凌波使劲吞了一口唾沫,暗道退居上阳宫的女皇所料一点不差,却不曾想太平公主忽然悠悠叹了一声:“不管是皇太弟还是皇太子,如今那东宫储君的位子都是烫手山芋,谁坐谁倒霉。有我看着,八哥自然是不会要的,就不知道谁会高高兴兴坐上去,到时候委靡不振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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