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瞅了一眼那张水淋淋的素面,她干脆拿起挂在池边的软巾递了上去,没好气地在陈莞脸上抹了两下:“怎么进来连个响动都没有!还有,你明明是管帐房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没人告诉你,我沐浴地时候不喜欢有人在一边?”
陈莞刚刚那一下跌得七荤八素,此时虽说脸上的水珠没了,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完全都湿透了。好容易稳住身子之后马上连连打了三个喷嚏。听到凌波这么问,她顿时委屈地答道:“我正好有事情要禀告,门口紫陌顺手就把小姐的衣服递给我,还说小姐旅途劳顿,问我会不会按摩,我进来地时候见小姐你似乎在闭目养神。所以没敢打搅。”
“紫陌那丫头人小鬼大。她是在诳你呢!”凌波又好气又好笑,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小丫头。紧跟着。她方才发现陈莞那一身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恰恰勾勒出了无比美妙的曲线,当下便笑道“好了,既然你这身衣服都湿了,那就赶紧扒下来好好洗洗。这一路闷在车里,你大约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对了,既然你会按摩,顺带帮我好好捏几下,我胳膊腿都是疼的。”
陈莞原也不习惯在人前宽衣解带,可此时身上湿嗒嗒的,混合着汗水尘土更加难受,再加上对面的女主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她便咬咬牙点点头。她昔日也是养尊处优地大小姐,虽则被发卖,可毕竟在服侍人的勾当上并不熟悉,那一手按摩的技巧还是芙蓉馆的教习硬逼着学的,原本是用于取悦男人,谁知道如今竟派了这种用场。
凌波身边一向只用朱颜紫陌,紫陌年纪小,朱颜又是出身宫人,所以在这些沐浴上头的勾当她从来都是自己解决,也分不清陈莞的手法有什么不同。直到她夸奖了一句之后,忽然觉得臂膀上力道一轻,继而发现陈莞面色通红,她方才察觉到了一丝端倪,继而便笑了起来。
“你大哥如今在外头帮我办事,我和他定了十年的契约,十年之后便放你们俩自由身。陈莞,人最初的命乃是生来注定,能够改变地机会虽然微乎其微,但始终还是有机会的。你从金枝玉叶零落尘埃,此中体会我自是感觉不到。不过,我一月之间失去父母,继而置身在一个尔虞我诈的吃人地方,也并不比你好过。我需要的不单单是如臂使指的奴婢,所以读过书的你无需妄自菲薄。至于服侍男人不是我夸口,将来往来我这座宅子地女人,远远比那些男人来得尊贵,你明白吗?”
这算是清楚无误地承诺了,陈莞心头一凛,马上重重点了点头。正打算拧干软巾给凌波擦身子,她猛然想到了自己刚刚进来的正事,连忙开口说明道:“刚刚安乐公主派了人来,说是已经说动了陛下,预备闰月就下诏诸公主开府。还说既然公主开府,那女子便可一样当官,问小姐是不是也想在公主府随便拣一个官当当。”
公主府地官比得了上官婉儿如今的内相风光么?凌波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还是不要去出这个风头的好。反正安乐公主大约也就是心血来潮,多一个官多卖一份钱,她的拒绝绝对不会惹那位金枝玉叶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