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的人,只因她是个出身低贱的商户女。
紧紧的把下唇咬出血来,许颜华脸上一片惨白,瘦削的身子摇摇欲坠,啜泣声在安静的针尖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的水榭中,显得格外的清楚。
周氏看着许宜华的样子,心里紧紧的揪成一团,都要被她哭的心碎了,恨不得过去搂在怀里轻柔细语的安抚。
都怨这颜姐儿不开眼,当着自己闹出来也就罢了,还害得宜姐儿跟着她受这般罪。
“六弟,你这就过了。”
刘池瑞表情也冷淡下来,样子看起来十分不高兴的道。
好好地家宴都被六弟和那个不着调的颜姐儿给搅了,让刘池瑞心里很是不快,明明勇毅侯府是他的外家,刘昭熙跟着来也就罢了,还比自己更高调的端着身子,出言让周氏和宜姐儿下不来台。
再怎么样宜姐儿也是差点成为他的妻子般的人,她的温婉贴心和满腹才气都让他十分满意,哪能容得了刘昭熙这般轻慢欺侮。
况且刘池瑞内心里还有一个隐秘的心结不足于人说道,他一向心高志大目标高远,偏偏自己本身不受宠爱,母妃也身份不显,更是勇毅侯府的庶女。
刘池瑞的母妃许良妃,生母曾是侯府老太太的洗脚婢,因为男主子醉酒才一度春风,生下许良妃也没有抬位。
后来因为侯府没有适龄的小娘子能送进宫,加上许良妃自小就容色和心性出众,这才把许良妃记入族谱,给她生母抬了一个良妾的身份。
这段过去并没有被好好遮掩下来,在许良妃受宠生下皇子后还被翻了出来,尽管没有人当面在刘池瑞跟前说他真正的外祖母是洗脚婢,但是排揎许良妃的出身这样的闲言碎语,他也是听过的。
生母这样不能外道的出身来历,曾一度让刘池瑞心里很是痛苦,有时候他不免想着,是不是因为父皇也看不起母妃,所以才再也不来看她了?
于是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出人头地,为自己和母妃争上一口气,他要这世上再没有人敢小瞧他们母子俩。
此时刘昭熙说许宜华是出身低贱的外人,不免让刘池瑞又像是被人当众提醒了这段让人不快的隐秘心事,尘封的伤口火辣辣的被撕开。
他是出身高贵的皇子,真正的龙子凤孙,可他身上还留着另外一个人的血,他的亲外祖母,并不是出身世家名门的周家娘子,而是真正低贱的婢女。
这样的矛盾,让内心又自卑又骄傲的刘池瑞,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扎得慌。
“我哪里说错了?难道不是颜姐姐才是四哥的亲表妹吗?你怎么也不帮她说话?我还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娘亲,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却没有想到舅母就不是这样,她更喜欢别人的孩子胜过自己亲生的,世间哪有这样的事?”
刘昭熙跟着刘池瑞也呛了起来,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欺负他的阿宝,连他自己都不行。
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去做那个傻傻的以为四哥最好,四哥什么都对的人了。因而自他重生以后,刘池瑞就觉得这个六弟不好掌控了。
变得任性又令人捉摸不透,经常上一秒还阳光灿烂,下一秒就疾言厉色的闹的不可开交。
“颜姐姐,你有什么委屈放心说出来,我替你做主!我最恨这世界上有人鸠占鹊巢,眼睛放在属于别人的位置上了!”
刘昭熙从席间站了起来,窜到许颜华面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说道。
许宜华和刘池瑞那一对都是贱人,怪不得臭味相投,互相吸引呢,都是一个脾性儿,喜欢看着别人的位置眼热,抢别人的东西抢的那么理直气壮。
许宜华霸占了阿宝的位置,占了属于阿宝的一切那么多年,现在阿宝回来了,她还是不想放开,什么都想要和阿宝抢。
而刘池瑞就是嫉妒他的一切,父皇的宠爱他抢不走,就宁可毁掉,眼馋父皇身后的大位,怕父皇将皇位传给自己,就靠着弑父夺过来。
因而刘昭熙对许宜华和刘池瑞这对贱人都没有什么好心气儿,此番的话里也是意有所指。
只是他如今占了年岁小的便宜,行事间也惯是利用了这一点,披着个任性的小孩子的miàn jù,大家都习惯性的把他当做不懂事的孩子,没有想得那么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