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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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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迪说得没错,她真是料事如神。

    夜茧高烧不断,好不容易退烧后又体温升高,如此反复持续着,她的身子在屠弱不堪的状态下,所有潜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完全倾巢而出。

    “我是‘杀人机器’,绰号‘黑蝎子’”夜茧脑中被fbi深深植入严格的“戒条”她不断重复着。

    “不!你不是‘杀人机器’,你是女人,而且是个很特殊、很有吸引力,美若天仙得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有个深沉温柔的声音反驳她。

    “是吗?”她突兀地睁开眼睛。“那为什么我妈会抛下我?她根本不要我。”

    “因为”飞鹰不知如何解释,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他竟感觉一阵鼻酸。

    夜茧两眼朦胧,她失神地尖叫。“我怕,我好怕别伤害我!别讨厌我为什么我要待在这里?我好孤独别让我一个人我好怕!我不想死你们为什么都要抛弃我?妈妈!妈妈”

    这是个小女孩真心的呐喊,现在的她无助、恐惧,长长的黑发开始泛黄,她的脸苍白得像雪,嘴唇有些发紫,飞鹰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痛,经由她的呐喊,他仿佛看到了儿时的他——

    小男孩躲在衣橱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被冷血谋杀

    飞鹰用力甩头,努力去除那股椎心之痛,强迫自己挥去那可怕的梦魔。他的耳际又传来她凄楚地呐喊。“救我!救我!我怕死,我怕死”

    飞鹰突然伸手抓住她,疯狂地摇晃她,他怒气奔腾地高喊。“你不会死俄不会让你死,我绝不会让你死!”他不知重复这句话多少次了,在昏迷中的夜茧觉得他很奇怪,他的蓝色眼珠为什么蒙上一层雾气?

    他暴怒的声音,竟带给她抚慰的效用,她的呓语停止了。

    “大家都是傻瓜,才会不要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如果是我就不会抛弃你,我会让你在我怀中待上一生一世,我会让你过得很幸福、生活得无忧无虑——”老天!飞鹰竟无意间许下承诺,连他自己都怀疑这诺言是真或假?

    “你不会骗我吧?”她迷惆地问。“我该不该信任你?”

    “你说呢?”飞鹰既真挚又诚恳地问道。“我有必要骗你吗?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或许只有在夜茧手无缚鸡之力下,又脑筋混饨、毫无意识之时,飞鹰才会表现出他真实的一面,他其实是个多情痴心的汉子。

    夜茧对这男子的印象既清晰又迷乱,而且眼前有好多影子呢!可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愿意跟随他。

    “我信任你,我愿意相信你。”不知为何,她就这么冲口说道。

    “很好。”对方的大手紧紧包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那你要赶紧好起来,等你康复了,才能与我共度一生一世啊!我才能拥着你直到永远。”

    他的话像是带给她生命的力量,他只是握住她的小手而已,那双大手的强烈热力,恍似正给予她生命的源泉,她觉得自己可以开始过一个新的生命。

    “答应我,快点好起来好吗?”他柔声问道。

    她毫不犹豫地拼命点头,夜茧发现自己用力过猛了,否则怎会又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了?

    不过在飞鹰眼中,她还是呆愣愣的,连动也不动,她只说了声“好”飞鹰觉得她声如蚊呜,足见她的虚弱程度。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我一定会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她对自己保证,接着满足地闭上眼睛沉睡。

    飞鹰始终握着她的手,在床畔陪伴她。

    当夜茧再度睁开眼睛时,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似乎又再一次的活过来。

    但杀手的本能又迅速窜进她脑海,她现在已能活动自如,这下她更是完全清醒了,记忆如拼图般一块块地组合起来,怪不得她的手脚能活动自如、脖子也不再感觉沉重,因为原先捆绑住她的锁链不知为何都被卸下了,她也木必忍受被五花大绑的滋味。

    不对!她的左手还是动弹不得,为什么只有左手?于是她别过脸看向左侧——陆飞鹰?

    一代大毒枭竟然紧握住她的左手?她想起了她的任务——杀死陆飞鹰。

    她的神色一转,重新戴上杀手的面具,清纯无邪的脸庞此刻已罩上寒冰,她的双眸冷酷无情得像刀刃。

    这绝对是杀死陆飞鹰的好时机,此刻他正趴在床边,似乎睡得很沉。

    她的视线四处游荡,发现身边帐篷上挂有一把大刀,她毫木迟疑地坐起身,伸出右手取下大刀,不假思索地用力将刀口对准陆飞鹰的手臂,毒辣地划下重重一刀,鲜血顿时像喷泉似地冒了出来。

    陆飞鹰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后惊醒,诧异地注视自己手臂血流不止,在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以前,一道无情的刀光又挥向他的脖子。

    陆飞鹰眼明手快,马上伸出右手抵挡,结果连右手时也被砍得血迹斑斑,当夜茧打算在他胸前划下第三刀对,她握住刀刃的细嫩右手被陆飞鹰捉住,他以男人最野蛮的暴力阻止她,身体尚虚的夜茧根本无法挣脱他,大刀掉落在地上。

    不过她不是这么容易被驯服的文人,她挥出左手,像劈柴似的砍向飞鹰的脖子,但才挥到一半,飞鹰反应迅速地抓住她的左手,他露出一个轻挑的笑容,表明了他对她的攻击根本不以为意。

    她只剩下两条腿可以活动自如,夜茧莫可奈何,提高右脚准备给飞鹰致命的一击,只是身经百战的飞鹰早已所准备,他以自己粗而有力的双腿夹住了她的腿。

    她更不服气了,火冒三丈地抬起头,怎奈娇小的身子只及他胸膛,她还能拿他如何?她气得头顶冒烟、双额胀红,杀手被严苛训练出的武功在此时全无用武之地。

    飞鹰双眸炯亮,看着她潮红的不驯脸蛋,他嘲笑道:“才刚痊愈就迫不及待地想杀我啊?你忘了你是我的情妇吗?看你出手的力道十足,真要恭喜你已完全康复了呢!”

    夜茧被激得牙痒痒地,她感觉无地自容,干脆利用女人的本能——施展可怕的伶“牙”利“齿”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往他胸前用力咬下去。

    天!他竟忘了她还有最厉害的一招——咬人功。

    他真是受够了!之前他的双唇差点被她的利齿咬烂掉,而今她竟拿他的胸部开刀,他真是受够了!不能再任她如此撒野了!

    他当机立断地捏住她的玉颈,用力让她向后倒,她的后脑正中硬梆梆的地板,身上还压着一个巨人般魁梧的重量,一时之间,夜茧觉得五脏六腑翻腾,她快断气了,因此也本能地松了口。

    飞鹰手肘上的鲜血滴在她的娇躯上,连他胸口被咬之处都流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渍,落到夜茧白皙的胸脯上更显突兀。

    夜茧拼命地喘气、吸气,胸脯起伏得像。心脏病发作的病人,以致这些鲜血看似流自于她的胸口。

    飞鹰完全制伏她了,他怒发冲冠道:“你真是‘嗜血狂’啊!”他又破口大骂。“你喜欢看人流血和血腥的画面,你是个有暴力倾向的——”

    “我是杀手!”她截断他的怒骂大吼道。

    “杀手?”飞鹰无力地重复道。“你还没领悟吗?我还没将你改造成功吗?”他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已拿起放在地上的锁链,再一次铐上了她的脖子,接着她蛮横的束缚她的四肢,她又动弹不得了。

    “我要杀你了!”她眼中充满仇恨。“我一定要杀了你——”

    飞鹰这才完全松手,他踉跄地起身,注视着帐内的一片凌乱、血迹斑斑,尤其他的手腕几乎血流成河,他脸色发白,明显已快体力不支了。

    但是他还是傲然挺直身躯,不可一世道:“你还是袅雄的情妇。”

    语毕,他蹒跚地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奔狼像疯子一样冲进帐内,夜茧躺在地上,被单上血迹斑斑,她雪白的肌肤、脸蛋上都有飞鹰残留下的血痕,此时她看起来既狼狈又凄惨,唯一不变的是她一双会杀人的眸子。

    奔狼怒气腾腾,根本没心情同情她,他高亢地叫嚣道:“你凭什么杀他?你伤了他的手筋——”

    “他本来就该死!”她狂妄地反驳。

    “住口!”奔狼怒不可遏。“如果飞鹰真的该死,那你也不该活。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你奉命杀戮世人——”

    “陆飞鹰才是。”夜茧怒吼。“他才是杀人不眨眼的罪人,他贩卖的毒品不知害死多少无辜的人,我是为民除害!”

    “是吗?”奔狼讥讽地大笑道。“如果他真是吃人骨血、不吐骨头的罪人,那我告诉你,你早就死了,甚至在死前惨遭轮奸,再被五马分尸。如果他真的是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男人,他又何必在你垂死挣扎之际,疯狂地抱着你到巫师前‘求’她救你?他又何必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旁照顾你?没有他,你早进鬼门关了,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感恩,还执意要置他于死地。”

    奔狼继续控诉道:“你这不可救葯的杀手,飞鹰根本太仁慈了,我应该代替飞鹰杀了你这忘恩负义的小杂种!”

    奔狼的话句句像利刃,刺进了夜茧原本该无情的心。

    她的心抽痛,她的唇微颤,她的脸色苍白,真相带来的打击,疼痛得让她难以承受。

    怎么可能?那么温暖、迷人的低沉嗓音,强而有力的承诺、给予她生命新力量的厚实饱暖手掌,竟全是陆飞鹰一个所为?

    夜茧感到一阵昏厥,如果没有他的轻声细语,没有他的诺言,没有他的大手,她还会活着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陆飞鹰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他不总说她只是他逞欲的工具、俘虏、人质、情妇吗?

    她深受震撼而陷入混乱的沉思中,待她回过神时,她的脖子上早已被架着一把尖刀。

    “我要杀了你。’夺粮坚决说道。“今天不杀你,明天你又会杀飞鹰,这是你不知感恩的报应,及当杀手的结局——死亡。”这一刀已准备划过夜茧的玉颈——

    “住手!”飞鹰突然踉跄地奔进帐篷,制止了奔狼。“奔狼,放下刀,出去!”他简单地下令。

    飞鹰的双手涂满了绿色的草葯,显然玛迪治疗过他,不过飞鹰似乎因失血过多,使得他原本强健的体魄在此刻显得虚弱,但他的神色依然骇人。

    “飞鹰,你疯了!?”这是奔狼仅能说的话,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飞鹰。

    奔狼虽万般不愿,但还是服从地收手,毕竟他对飞鹰是绝对忠心,他表情关切地望着飞鹰。

    “你的身体——”奔狼对飞鹰的忠诚像琪拉般,令夜茧难以理解。

    “放心,我挺得住。”飞鹰给奔狼一个要他安心的笑脸,奔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利刃递给飞鹰,离开帐篷。

    夜茧一脸仿佛遭雷劈的神情,当她再次凝视飞鹰,她的脸上再也没有执意要置他于死地的仇恨了,她的神情竟可怜得令人心疼。

    “你”夜茧颤抖地质问。“你为何要救我?”她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飞鹰不语,只是犀利地瞪着她。

    “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她高声咆哮,声音竟便咽了。

    飞鹰仍不发一语,突然他执起利刃冲向她,野蛮地将她压倒在地上,让她受制于他的体重,他轻轻地划开被单,让她的玉体暴露出来,他的双眸因此景而发亮,他把刀子扔开。

    “因为——”他像野蛮人般轻蔑地大喊。“我还没玩够你。”他以强大的力量制住她,发狂地扯开她的双腿

    可是当他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眸子时,里面没有谎言,只有纯真无邪、痛苦愧疚,他的蓝眼黯淡下来,他松开手,起身离开了她。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碰她、凌辱她,为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他的表情高深莫测,异常冰冷。

    “我不能让你死。”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紧抿双唇、抬头挺胸,笔直地迈开大步离去。

    我不能让你死。

    这五个字不断敲击夜茧的胸口,她猜不透他的内心,他到底又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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