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秋雨愁煞人!江宁两江总督衙门内的真实写照!
来来往往的忙碌着的家人们没一个敢大声说话的,生怕吵着了后院内的左宗棠。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左宗棠身边的夫人脸上遮不住的愁苦,洁白的娟帕上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就着夫人端来的茶水漱口之后,左宗棠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夫人靠近。
“请雪岩进来!”
夫人闻声脸色一变,知道丈夫这是要交代后事了。左夫人周氏端,和左宗棠同年。(注:实在查不到左夫人是否先左宗棠而亡,为故事需要,故且这么写。)年轻时的左宗棠家境贫寒,入赘周家,三次进京赶考不中后,在周家地位大跌。在周家生活的12年中,贤惠的周氏既是贤内助,有是对丈夫最有信心的人。曾有一首湘潭民谣唱道:“湘阴左宗棠,来到贵子堂,吃掉五担粮,睡断一张床。”由此可见当时左宗棠之境况。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夫人周氏始终艰辛,左宗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安慰鼓励丈夫耐心的等待机会的来临。后左宗棠终于成就入一番伟业,着实与夫人的支持分不开。
早就等在外面的胡雪岩一传即进,脸色也是写满了愁绪的胡雪岩,双目通红,显见其心之悲。左宗棠知胡雪岩是重情重义之人,此刻也无力客气,抬手示意胡雪岩坐到床边来。
“雪岩!老夫要走了。临走之前有些话要对你说。”左宗棠地脸色惨白,言语断断续续的说着,胡雪岩强忍悲切,点点头道:“大人请说。”
“老夫自战杭州而得雪岩之助,再无后顾之忧,在此谢过。今老夫将去。日后朝中恐再无直言敢为之人也。雪岩南边。”说到这里,左宗棠突然激动起来,脸上泛起一阵潮红,挣扎着由夫人搀扶着坐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书桌上面。
夫人赶紧示意丫鬟把书桌上的一份奏折拿来,胡雪岩接过一看,脸色微微的变了变,然后冲左宗棠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左宗棠朝胡雪岩挥挥手道:“去吧。”
胡雪岩强忍热泪,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出了门后胡雪岩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奔涌而出,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里面。
“小网轻舠系绿烟,潇湘暮景个中传;君如乡梦依稀候,应喜家山在眼前。”一阵轻轻的吟唱在屋子里传出,这是青年时期,周氏写的一首小诗,绣在给左宗棠随身携带的枕套上。
此刻左宗棠安静的躺在同样老迈的夫人怀里。听着夫人含糊不清地曲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看见了从外教书回来,妻子倚门而迎的一幕。
“砰!”茶杯落地的声音,周氏的小曲应声而止。“老爷!”一声悲厉的叫声。划破了惨谈的夜空。
新婚时在新房门前作对联“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书万卷,神交古人。”的左宗棠走了。林则徐前往新疆,途径湖南,夜见之后作联“芶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避趋之。”相赠的左宗棠走了。山河破碎之际,抬棺入新疆的左宗棠走了。在上海租借,捣毁英国人树立“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牌子地左宗棠走了。俄国人口中清朝唯一的硬骨头左宗棠走了。
(注:老断每每读史书至此,也有双目濡润之感。)
秋雨绵绵的夜空中星光不见,唯见昏暗的***中,胡雪岩跪伏在门前。泣不成声。
“左大人!走好啊!”胡雪岩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消失在阵阵秋雨之中。
左宗棠走了,两江总督的位置空了,左宗棠走了,临终之际上书朝廷道:“今国朝重臣,皆过于持重之辈,对内维持有余,对外强硬不足,不足任两江之职也。臣弥留之际,遥拜我皇万岁,太后千岁。广西巡抚沈从云,自出仕以来,越南大胜挽狂澜于即倒,和谈桌上扶国威于将倾,实为接任两江总督之位最佳人选。”
接到丧折,慈禧心情复杂,个性刚强地左宗棠虽然不讨慈禧的欢心,但是没有了左宗棠,环顾四周,一旦边疆有事,又有哪一个大臣能挺身而出?为君分忧?左宗棠推荐沈从云接任的折子就摆在案上,慈禧已经看了无数次了,依然拿不定主意。
对面的光绪依然小心的坐着,没有敢轻易的表态,只是拿目光期盼的看着慈禧。
“追赠太傅,恩谥文襄,从内库中拨赏治丧银三千两。”慈禧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力,轻轻地叹了一声道:“左宗棠推荐沈从云接任一事,皇上和军机处是什么意思?”
光绪闻言欲语,眼角余光见翁同龢给自己使眼色,急忙坐稳了屁股。奕譞犹豫的看了一眼光绪,发现慈禧正把目光对着自己,便硬着头皮上前道:“太后,两江总督乃国只重臣,此等大事,军机处诸臣皆以为当请太后、皇上的旨意圣裁。”
慈禧不语,把目光朝光绪看过来,光绪马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这可是秋天啊。
“儿子也请亲爸爸决断。”
每人敢在这个问题上表态,是因为沈从云出仕以来,表现地非常异类,比起当年的左宗棠,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朝廷给个练兵的空衔,就能练出精兵五万来,勾结洋人做买卖,在越南开矿、修铁路、建钢铁厂、制造局,发行的银元流通西南两广四省。胆子着实大的可以,清流弹劾的折子都堆成了山了。
“问一问李鸿章,张之洞的意思吧?”慈禧轻声叹道。光绪正欲作答,慈禧又道:“几个总督都问一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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