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禄道:“免了免了,事情都办的如何了?”
“回太后,臣已经派人到通州,让裕禄连夜带一标人回北京。护送您西去。只是这路线。似乎要有点讲究。”荣禄低头答着。心里多少有点忐忑,慈禧的余威在此刻犹存啊。
“怎么个讲究法?”慈禧沉吟了一番问道。
“是这样的,直接往西奔来源去,臣恐叛军由所有防备,不若先往宣化而去,到了宣化转道大同,这样可以出乎叛军的预料。”
“成。你就这么去张罗吧?啥时候动身你可尽快给个准信,李鸿章那边也要催一催,实在不行朝鲜给了东洋人,也不是不行地事情。眼下这世道,不是神秘人都愿意出兵帮咱地,不出点血怎么行?”
出了慈宁宫,荣禄地脚步变得越发的沉重了,这满人的天下难道就这么到头了?李鸿章约见俄国公使的事情。好像就在下午吧?
荣禄加快了脚步。奔着军机处里头来了。刚到地方呢,就见李鸿章不紧不慢的出来,看这意思是要往外去。
“李中堂。您这是打算上哪去?”
李鸿章心里头也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低着头听见荣禄招呼,这才发现荣禄。
“还能上哪去?东交民巷呗!听说俄国公使回来了,我这还不赶紧过去?”
荣禄迟疑了一番道:“李忠谈,这么着把,您去俄国公使那,我去趟日本公使那,太后的意思,只要日本出兵干涉,朝鲜地事情好说。”
李鸿章目瞪口呆的站住了,楞了一会神才苦笑道:“好吧,您去办就是了。告辞!”
荣禄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目送着李鸿章离开后,一封急电抄送到了军机处“长辛店外的叛军,派出一支偏师往西去。”
拿着电报的荣禄只能是望着电文兴叹道:“好狠的沈从云啊!”从俄国公使馆出来的李鸿章,走路都有点不稳当了,摇晃着摇摇欲坠,随行的长随赶紧上来搀扶着,门外等候地杨士骧和张佩伦,脸上露出了忧虑地表情。
“恩相,谈的怎么样?”尽管看见李鸿章脸色苍白,张佩伦还是开口问老丈人。
“还能怎么样?如今这情形!哎!”李鸿章一声长叹,颤巍巍的往外走,上了轿子往里面一坐就瘫在位置上了。
旅顺、大连一百年地租借权利,东北三省五十年的代管权。这样的条件,说是狮子大开口都是轻的了,借李鸿章一百个胆子,李鸿章也不敢答应啊。可是,慈禧那句“宁赠友邦,不与家奴”的话,可是音犹在耳呢。
“回军机处!”李鸿章在里头坐了几分钟后,终于发话了。轿子赶紧起来,快速的奔着军机处去了。
出了总理衙门,回到家里的荣禄,正琢磨着该怎么上门去和东洋人谈判的时候,门子居然进来报称:“日本公使前来拜访!”
荣禄听了浑身一阵颤抖,不由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泼出了些许。东洋人的消息好快啊,自己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上门了。
综合了各种情报,蒋怡鼎心里大致有一个底了,长辛店的甘军,不能一鼓而下的话,也对不起刘大人辛苦调来的机车了。对于余震下达的到达长辛店外围后,快速派出一部绕行往西的命令,蒋怡鼎执行的也非常坚决,部队一下火车,就派出了一个营的兵力,大张旗鼓的出发了。
一天的战前准备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日头渐渐落下的时候,重炮团的炮口已经锁定了长辛店的外围阵地。各参战部队也快速的到位,就等下半夜突击队潜伏接近了。
长辛店里的董福祥,此刻也没闲着,站在外围的阵地上,看着士兵们最后在加固各种堡垒时,董福祥心里依然没什么底气。这一仗能打成怎么个样子,老天爷都未必能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对面新军的大炮安静了一个下午了,这种安静让人的心里很不舒坦,尤其是望远镜对面的新军阵地上,袅袅的炊烟升起,丝毫没有大战来临前的气氛一般。
通州城里的裕禄,这一天比一年都难过。从早晨起,对面的大炮就没怎么消停过,有一下没一下的轰着,几乎隔几分钟就响一下,每一次都让裕禄的神经紧张的不行。
两个协统叫裕禄打发下去布置防御了,该死的管家怎么还不回来,荣禄那小子,别收了银票不办事啊,通州这地方,爱谁来谁来,反正裕禄是不想呆下去了。
裕禄总算是盼到了管家急匆匆的进了门,一脸的喜色让裕禄明白,事情怕是成了,五万两银票没白给啊。
黎明、黑暗、寂静。黑乎乎的长辛店阵地上,偶尔有盏灯笼闪一下,巡逻队哆嗦着在灯笼的指引下巡视着。
第二师的指挥部内,一夜未眠的蒋怡鼎,从地图跟前站直了身子后,摸出怀表,回头朝身边的德国参谋长德科和一干参谋笑道:“大家都辛苦了,打下北京城,我请大家喝酒。”
德科笑了笑,摸出怀表来看了看时间,凌450了。
滴滴答答的秒针一下一下的转着***。
10、9、8、7、0
“时间到!”德科大声喊了一句!
“开始!”蒋怡鼎几乎是在怒吼,手上的铅笔瞬间被捏断!
三发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的时候,寂静的华北平原的早晨,大地瞬间开始了剧烈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