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无奈,只得将就吃了,道人将碗筷撤下,又端了一铁锨柴炭往火盆里添上,笑道:“隔壁屋也收拾好了,你们男人去住还是两个女施主过去?”
端卿见这屋里已经微有暖意,况且火盆也在这儿,便道:“我们男人过去,只是你这里连床都没有,怎么住?”
“待会儿给你抬一张。”道人道“你们那个车把式弄完马直接到厨房吃饭烤火去了,说是晚会儿再回来。”
道人走后,几人向火取暖,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越发无聊起来,若茗想想道:“哥哥,书童回去捎信,怎么这么久还没赶上来?”
端卿道:“我也在琢磨,按理说咱们在苏州时他就应当带信回来了。如今这一岔,还不知他怎么找咱们。”
天锡道:“不妨事,他走时你不是告诉过他冯兄的地址吗?他到苏州肯定先去冯家,然后冯兄再引他到无锡我家里不就行了?”
若茗道:“咱们那封信原说是一切顺利,谁想在苏州又出了这么多事,爹爹他们知道了又该焦心了。”
天锡安慰道:“你别着急,如今也不算不顺利,等咱们到无锡把一切都查清楚了,该打官司就打,咱们也不是怕见官的,也不是不占理地,要是你怕伯父他们不知情,明天我打发我的书童先去昆山给你家捎个信。”
若茗忙道:“这倒不用,等到了无锡,一切有些眉目了再跟家里说也不迟。”
正说着忽觉有人轻扯自己衣角,低头看时却是豆丁,涨红了脸,眼巴巴冲着自己眨眼,正要问时,见她使劲朝端卿两个那边摇头,又指了指肚子,摆出一副苦瓜脸来。若茗猛然反应过来,悄声问道:“如厕?”
豆丁忙不失迭点头,又偷偷窥看那两个男人是否注意。若茗忍不住笑了。原来豆丁进门时就想小解,因一直下着大雨出不了门,又不好意思开口,况且也没见附近有东厕,因此憋了半天,直到憋不住了,不得已才拉扯若茗。
若茗也不好意思开口,只好说:“屋里烟气太重,我们出去透透气。”带着豆丁便要出门。
天锡未曾明白,忙道:“外头下着雨呢,天又黑了,我跟那你们一起去。”
端卿抬眼瞧见若茗两个都红了脸,心里猜到了八九分,忙扯住天锡,笑道:“人家女孩子家到门口散散闷,咱们去掺合什么呢,你还是陪着我吧。”
天锡还在疑惑,若茗两个早出了门,此时雨差不多已经停住,于是转向屋后,寻了一片草丛,豆丁伞也不带便冲了进去,半天方才出来,吐气道:“憋死我了,出门在外真是不方便。”
“那你还上赶着要来?”
“人家不是不知道吗?早知道受这罪,就让绣元那丫头来好了。”
两人说笑着转出来,刚踏上廊子,若茗猛低头看见绣鞋沾满湿泥,蹙眉道:“该死,好好一双鞋又毁了,别把屋里带进去一地泥土才好。”说着便在台阶上刮泥,豆丁怕她摔倒,忙从旁搀住。
正在此时,忽听屋里啪一声响,似乎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若茗吓了一跳,跟着听见天锡厉声道:“天底下有你这等化缘的吗?我看你明明就是讹诈!”
苞着听见静玄的声音道:“什么讹诈不讹诈的,我劝施主还是留些口德的好!你既然有钱,不拿来做好事,白白放着有什么用!”
天锡怒意更盛:“亏你还是出家人,你这样跟明火执仗的强盗有什么差别!”
苞着听见火工道人笑嘻嘻说:“公子爷这话就不对了,强盗哪有这么客气的,你一进门就把你抢光了!哪像我们又是送茶又是添饭,还给你拢火烤。进我们来就是缘法,公子爷既然答应了给布施,那就利利索索给了,咱都不废话,你说是不?”
又听见端卿道:“有话好商量,我们既然说了给布施,肯定是要给的,你们这时候强逼着要,可有什么意思呢?我们都是穷书生,出门并没带多少银两,尽力都给你们好了,何苦以刀枪相胁呢?”
若茗越听越惊,暗道一声不好,住进贼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