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牛掌柜”的意外出现,若茗的心情也跟着好转起来,回去时松云正在房中等她,笑道:“难得见你舒展眉头,难道今天有什么收获不成?”
若茗含笑答道:“虽然不太确切,好歹有些眉目。”
“那就好,这样我们走时也放心些。”
“我始终还是想跟你们一道走你们明天不是不走吗,我明天继续去探听消息,要是有了结果,咱们就可以结伴上路了!”
“这种当然是最好,我也舍不得你。”松云笑着摸出一张纸“这个是邢萦凤送过来的,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若茗结果一看,不由愣了,居然是墨砚坊与凌蒙初定下的契约,上面言明三月之内完稿,预付定金几何,余款何时交割,若凌蒙初中途放弃或未能及时交稿该付多少赔偿,墨砚坊在撰稿期间应提供的便利等等。
松云见她神色有异,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我不知道。”若茗哭笑不得“墨砚坊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我家从未与人写过这种东西。”
“哦?难道不是每家书坊都要签这个吗?”
“不是,至少我家没有,在昆山也没听见过这么做法的。”若茗摇头道“一般来讲,要么是人家写好了来交给我们,一次给足报酬;要么就是朋友之间达成一致,报酬”间什么的都比较随意,像冯先生的三言就是这种。他准备几时完稿,写多少字,主要看他自己地意思,我们家最多只是建议,绝不强迫他做什么。”
松云沉吟道:“依你看这纸文书是好是坏?二哥是个不拘小节的。看了以后笑了笑,说了句亏她们想的出来,便丢在一边了,我看他的样子要是邢萦凤再问,恐怕也就签字画押了,只是我有些担心,这张纸一旦写上名字,岂不是就栓死了一条绳。时刻得惦记着此事?万一时间有什么提前延后的,难道还真要赔邢家地钱不成?”
若茗忙又将那纸文书认真看了一遍,道:“条件还是很优厚的,报酬很好,在这行当里应该算是极高的了。时间虽然苛刻了点,但还要看凌大哥的意思吧,如果他觉得没什么,应该也还好。至于赔偿这块,我吃不准什么意思,按理说凤姑娘跟我们也不是没有交情的。不至于事事都死抠着这张纸吧?”
松云摇头道:“邢萦凤虽然是个极会做人的,但我看她凡遇到了生意上的事,锱铢计较的很,丁是丁卯是卯极少通融。万一有什么,二哥岂不吃亏?”
“那我去问问天锡,看他有没有拿到这种契约。”
“邢萦凤肯定不会让天锡签这个地。”
“为什么?”
“你没觉得吗?她对天锡一直是另眼相待呀,不说别的,这余家大门她一天要踏进来几次你不也看见了吗?我猜她必定不会拿这东西给天锡。”
“倒也是。那你的意思呢?”
“我当然不想让二哥答应,不过这到底是他自己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松云将文书折好,蹙眉道“或者哪天邢萦凤来了,再跟她说说?不管怎么样,面上总归还是朋友,也许她能通融一下。”
“要不让天锡出面说一说?”
松云笑道:“如果天锡去说,邢萦凤多半会答应,不过这样一来。二哥难免又欠了天锡莫大的人情。你不知道,二哥虽面上随和。心里还是很骄傲的,平生最怕的就是欠人家的情分,所以天锡这条路子,还是算了吧。”
若茗听她如此说,只得宽解道:“除了时间这条之外,其余的都不算苛刻,我看凌大哥应该应付得来。”
“我只担心如果写到一半时有什么突发的状况,那时候再想反悔都难,”松云叹口气“算了,不说这事,若茗,你知道我们这次去常州要跟谁一起吗?”
“谁?”
“眉娘。”
“她?她也要去见汤先生?”
松云抿嘴一笑:“她呀,见汤先生是次要,主要是陪一个人。”
“陪一个人?”若茗心内一动“你是说她跟凌大哥?”
松云含笑点头:“对,她陪二哥一起走。”
若茗只觉十分突然,又觉心内十分欢快,忙道:“难道他们真是太好了!”
“二哥十分钟情,眉娘那边也是一心一意,”松云笑道“真想不到二哥地姻缘居然在这里!说起来还要多谢天锡,要不是他极力攀扯我们来无锡,哪里能想到这一段奇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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