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既然把它交给你就已经料定会有这一天了,因为我也是有目的的……”方才还乐呵呵毫不在意的刘云突然变得严肃认真郑重其辞,使得沉霭也随之敛容屏气,“我要你德行嘉言懿行、玉洁松贞;技艺游鱼出听、驷马仰秣;声名闻名遐迩、饮誉国际!先德再艺后名。”
“如若做不到,以后莫说是我门下之徒!”
月转虚檐风满林,夜阑清露泻银河。万物逐渐陷入沉睡,人间除却清风还在不知疲倦地荡漾着,青天白日里所有喧嚣皆归于平静。
“我不要!”一声娇厉划破天际,惊飞窗外树上栖息的鸟儿。
偏欧式陈设的屋内三人两站一坐,其中站着那位女子一如既往的黑色衣着装扮此时被换成了白色。仅有一处不变的是衣服胸口总别着一朵妖治的赤色玫瑰。
“你在反抗我?”
一容貌妖孽音色清冷的男子看向女子的眼神冷厉中又携带一丝威胁,毫无感情可言。
其背后沙发另一端站着一位戴银丝边眼镜,嘴角似乎永远都含着笑意的儒雅男子。
当发觉先者大有发怒迹象时,向来沉稳的他立刻从沙发后绕到前段,对先前男子说:“李隽!不要为难苏姑娘!”
听到对方公然喊自己名字,他竟没有生气,反倒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慵懒地靠于沙发背上:“先前不是你说喜欢她么?如今爷成全你一片痴心,柏阖你又在犯什么混?!”
这二人分别是李氏太子爷李隽和柏家次子柏阖,而被争论的那名女子正是苏颜。
柏阖:“我记得说过苏姑娘不是商品!她......”
“爷烦了不行?!”李隽神色有点不耐烦乍然打断对方的话,接着又抬眼将苏颜上下打量一番,“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你回来一直向刘妈打探我消息!”
说到这儿似乎还不解气,冷笑着又加了句:“不过一个狗皮膏药,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最后一句方是致命一击。
苏颜往常平静的眼底此刻复杂情绪不断翻涌。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这个令她放弃一切去拼命深爱的男人就在刚刚要把她送给另一个男人!
上次这种情形还是去卫家做间谍前,他也是如这般轻飘飘“遗弃”她。但不同的是那时有目的的,而这次能感觉出李隽是真不要自己了。
那天身份暴露后被卫平昭关进狭小又肮脏的仓库,无水无食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倘若一直没人来,她就算悄无声息地死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最后几天下来身子实在撑不下去,意识渐渐涣散,昏迷前她仿佛看到了李隽。于是努力拼命睁大眼睛,牢牢记住最后一幕是这个高高在上从不在意任何人生死的男人亲自砸开大门冲了进来。
那一刻窒息、幽暗里骤然涌进无数道光芒,绝望、无助被瞬间冲散,她甚至觉得如果就此死去倒也没那么凄惨悲凉了。
可当自己醒来后寻找他时,刘妈告诉她那天是有人透露风声给柏家二公子,然后是他救了自己。那个紧张恐慌之人不是李隽,是她昏迷前头脑不清识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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