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敢再存轻视之心。王子明的攻击方式和计算深度,准确度以及气魄是不能以常识而论,尤其是他在优势情况下保持局面的能力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万一一招失算被他抓着机会,想要翻身就难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这种结果难而以预料的地方,怎样的谨慎都是不过分。
长考二十五分钟之后,李宽莲终于还是把棋下在了大家一目了然的地方,经过千思万虑他已经肯定,在此局面下这是唯此一手,不如此不足以打开局面。
“黑棋会怎么应呢?”攻击的目标已经出现,现在是该发挥黑棋右边厚味作用的时候了。
“大概是飞补上边拆四吧。先站稳脚跟之后再伺机攻击,棋经十三篇。虚实篇中所写:‘夫弈棋,绪多则势分,势分则难救,投棋勿逼,逼则使彼实而我虚。虚则易攻,实则难破,临时变通,宜勿执一,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右上角有白棋的托三三,急攻之下搞不好会让对方转身,还是步调慢些以整体攻击为上。如果白棋为了尽早安定放弃角上的手段在边路求根的话,那黑棋就应该可以满意了。”田永仁答道。
“可白棋靠下去生根之后,黑棋的大空不就被打散了吗?从全局来看黑棋并没有占优呀?”孙敏说道。
“棋局到现在为止黑棋走的是很好,但白棋走的也不差呀,双方既然都没有出现问题手,盘面旗鼓相当是理所当然的。下棋不能太急于躁进,否则搞不好就会掉进对手所设的陷井。”陈院长笑道。
陈院长不愧久经沙场的老将,虽然实力在职业棋手中算不一流,但见识的广博却是不胜的事实。
这一次他的这番谈论也是至理名言,不过最应该听到这句话的人并不在研究室里,而是楼道尽头特别对局室中的一位。
此时的攻击方法有很多,田永仁所指出的只是其中最普通也是最安全的一种方法,虽然不能取得很大战果,但同样也不会让对方抓到反击的机会。至于其他的攻击方法,比如直接从外侧靠住,白棋扳黑棋就退,白棋敢挺头,黑棋就断,白棋若是补断,黑棋就扳起,假若白棋扳,黑棋就真接切断,(右边是黑棋的厚势,白棋征子不利,必将陷入苦战),不也扳而跳则黑棋挺头,白棋虽然出头畅快,但除了破去一些实空外对右边的黑棋并没有太大影响,如此虽不能说占得优势,但黑棋占据了棋局的主动权却是事实。
当然,白棋很有可能在对方飞靠的时候会俗顶下去,然后扳在三路,如果黑棋示弱接回,白棋虎补之后棋型漂亮,极为满意。不过黑棋敢走飞靠想必就是存心挑战,肯定不会让白棋如愿,必将挑起激战,而战斗一旦打起,恐怕谁也不敢轻言胜算。事实上,之所以李宽莲在这里花了那么长时间就是在计算这个变化。
只不过有的时候肯于投入未必就一定会有回报,现在这盘棋便可以做为一个例子,因为王子明的真正意图并不在那里,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在李宽莲和研究室的众人为下一颗棋子会放在哪里而搅尽脑汁的时候,王子明揭开了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