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个身,夏云冰把脸埋进枕头里,闻着暖暖的被香,懒洋洋的跟清晨打招呼,她昨晚是做了什么,怎么全身酸痛,一点点力气也没有倏然爬起身,她慌乱的看着四周
我的天啊!她不是在作梦,昨天晚上她真的跟一个陌生男人上了床!
发出懊恼的呻吟,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虽然她不认为贞操有那么重要,可是即使是对andy,她都还守住最后的防线。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一直认定他是生命中的过客,还有,他对她总是"风度"多于"激情",他们之间实在很难进裂什么浪漫的火花,可是她现在却她一定是喝了酒,醉糊涂了,才会做出这么率性的事!
溜下床,夏云冰捡起地上衣服,匆匆忙忙的穿上,她得赶紧走人,不过,老天爷存心跟她过不去似的,竟然让她跟刚从浴室走出来的jim撞个正着。
"时间还很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我把你累坏了吧!"
虽然他脸上的笑容纯真得不染一丝邪念,但她却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她终究还是优雅的稳住阵脚,"我已经休息够了,应该走了,再见。"
看着她从面前走过,直到她的手触碰到门把,他的声音再度扬起,"你就这么走了吗?经过昨晚的事,你不觉得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寒毛一竖,她全身紧绷的回过身,"你别妄想我会负责。"
怔了一下,jim忍俊不住的大笑出声,有趣,她竟然比他还担心"负责"!
"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以为你会要我负责,不过看样子,我好像太高估自己的魅力。"
"为了一夜付出一辈子,这个代价太大了。"
"很高兴我们对这件事有共同的认知,不过我指的并不是这件事,我只是认为你会想知道我的身份,至少我很想知道你的真实姓名,summer应该是你的英文名字吧?"
"礼貌上,想认识别人之前得先自我介绍。"
正经八百的抬头挺胸,他绅士的行个礼,"你好,我来自台湾,我的中文名字叫官矞浩,jim是我的英文名字,我目前在一家网路科技公司工作。"
"我从台湾移民到伦敦已经十二年了,我的名字叫夏云冰,今年从大学毕业,现在还在继续深造与就业之间犹豫不决,所以算是个无业游民。"
"能够认识你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官矞浩像个绅士伸出手。
"我也是。"她礼貌的握住他的手,不过这一握,她却动弹不得。
"我想,我应该走了。"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
"时间还早得很,我们再多聊聊。"
"抱歉,我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聊。"
"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他一副很有风度的松开手。
"拜拜!"这一次,夏云冰还是没打开门,因为官矞浩突然丢来的一句话。
"我想要你当我的情妇。"
彷佛掉入漩涡,她感觉到自己的人正在沉沦,快跳不出来了。
从身后抱住她,他温柔的吻着她的耳鬓,"我不想放你走,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你心里不也这么想吗?"
挣扎了半晌,她故作轻松的道:"谢谢你的盛情邀约,不过,我不想跟另外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体力同时应付两个女人。"
"你完全不知道我的底细,不怕我是一艘贼船吗?"
"中国人常说一句话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即使是贼船,我也要上船闯一闯,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船上的宝藏。"
"勇气可嘉,不过,就不知道我有没有相同的胆量一试?"
"昨晚你都有胆量走向我,现在又有什么好畏惧?"
"你不知道吗?女人是冲动的动物,喜欢逞一时之气,事后总是懊恼加后悔,所以此时非彼时,女人的善变得到最佳见证。"
莞尔一笑,官矞浩深深的看着夏云冰,"你不是一般的女人。"
"你都是这样子灌女人米汤吗?"
"那要看这个女人值得吗?"
"我需要时间考虑你的提议。"
"我明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可以吗?"
"不,一个礼拜后我给你答覆。"
"好,下礼拜的今天,同样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我们不见不散。"
离开饭店,夏云冰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她不要一口拒绝他?不愿意当个正大光明的老婆,而选择当个偷偷摸摸的情妇,这是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做的事?
她肯定还没酒醒,才会对他的提议动心,等明天睡一觉起来,就会发现这一切太可笑了,他可不比陌生人来得安全,她最好不要再见他。
回到家,夏云冰蹑手蹑脚的穿过花园,摸进客厅,然后爬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太好了,一个人也没有,否则肯定要挨一顿唠叨。
不过正当她松了口气,房门一开,却看到母亲梁佩妮坐在她的床上。
打起精神,不让脸上的倦意泄漏昨晚的放荡,她故作轻松的将皮包往床上一扔,"妈咪,你怎么没有去公司?"
"你昨晚一夜没有回来。"梁佩妮咄咄逼人的站起身。
"我在朋友那里。"
"什么样的朋友?"
"妈咪,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就成年,你不要再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什么都要交代得清清楚楚。"
"你从来不会在外头过夜。"梁佩妮可不容许她转移注意力。
"任何事情都会有第一次。"
"我不喜欢你在外头过夜。"
"妈咪,我不是你,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我同样也有我的生活方式。"
神色一黯,梁佩妮幽幽的道:"你到现在还不能原谅我,你怪我破坏人家的家庭,抢了人家的丈夫,可是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左右得了,尤其是感情的事情,就像你爸爸为了别的女人遗弃我们,这全都是情字害了人。"
"当初,你是那么恨爸爸,怨他害我们居无定所,吃不好穿不好,现在你不但原谅他,还帮他说话"苦涩的一笑,夏云冰摇了摇头,人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当时我是在气头上,难免会怨天尤人。"
"现在你已经品尝到胜利的滋味,所以可以忘记失败的耻辱,是吗?"
顿了一下,梁佩妮难过的问:"这就是你对妈咪的看法吗?"
"妈咪用不着在意我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无奈,这是旁人无法了解的。"虽然她对妈咪有一些不谅解,但她并不想让妈咪难过,一个女人会走上情妇的命运,最后甚至堂而皇之的踢走元配,只能说她平凡到无法超越人性的自私和脆弱,这算是一种错吗?她无法评论。
"我知道要你了解妈咪的心情很难,可是你要明白,妈咪管你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非善恶,我心里自有一把尺,你不用替我操心。"
"天下父母心,你叫妈咪怎么能够不担心你?"
"你在担心什么?怕我步上你的后尘,当人家的情妇吗?"虽然语气轻柔得像一阵春风,夏云冰的目光却锐利得像刀刃。
这正是她最忧心的事,梁佩妮慌张的道:"云冰,你可别乱来!"
"我倒觉得当个情妇比当个糟糠妻来得好。"
"你你怎么可以有这种错误的念头?"
"我说错了吗?妈咪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
啪!地一声梁佩妮失望的伸手打了夏云冰一巴掌,"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轻轻摸了一下火辣的脸颊,她平静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我说的不过是自己所见证的事实。"
颤抖的往后一退,梁佩妮跌坐在床上,哑口无言的看着夏云冰,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冒行举止是孩子眼中的范本,她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教导孩子正确的价值观?
"你放心,至少我不会去抢人家的老公。"
梁佩妮瑟缩的垂下头,想到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另外一个女人的痛苦上,有时候心里也很痛苦。
"妈咪,我想搬出去住。"自从父亲有了外遇,原本和乐的家庭变了调,妈咪也从贤妻良母变成了闺中怨妇,那些日子,她是妈咪的出气筒;父母离异之后,妈咪的情绪起伏更如波涛汹涌,再加上工作不顺,常常缴不出房租,母女俩老是被迫搬家,她更成了妈咪的眼中钉。
一直到妈咪在一家外商公司找到工作,并因为工作关系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谈恋爱,妈咪才又找回原来的自己,可是她们母女之间已经留下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见了面总免不了引发一些争执,也许,拉开彼此的距离对她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你在说什么?"梁佩妮心急的拉住夏云冰的手。
"长久以来,妈咪总是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强森叔叔和弟弟比我更需要你的关心,我想,该是妈咪放开我的时候了。"
"那你也用不着搬出去啊!"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你连工作都没有,怎么过自己的生活?"
"我可以去找工作,我应该还养得活自己。"毕业到现在,她之所以没有去找工作,多少是为了想激怒妈咪,妈咪看她成天游手好闲,一定很难受,她承认这么做很差劲,可是有时候她会很好奇,妈咪对她的包容度究竟有多大,不过,这种无聊的试探也该结束了。
许久,梁佩妮沉重的吐了一口气,"你非要离开这个家不可吗?"
"等我找到新的住处,我就搬走。"
"你会再回来吗?"她知道女儿的决定不是出于一时意气用事,可是这一放手,她们母女很可能会越来越疏远。
"我会常常跟妈咪保持联络。"
直到站在饭店的大门口,夏云冰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依约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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